天子被噎了一下,不悦道:“朕这是给你脸面呢!你东宫的大小事情,朕甚么时候插过手!郭英的孙女入了东宫,朕也不会管她如何!”
张昭华叫天子劈脸盖脸地一骂,心中也不由自主地升起了委曲和气愤:“我有子嗣,有职位,这都是我应得的,这是申明高天子没有挑错人!说个刺耳的,我耕了十年的地,凭甚么有人一来,就二话不说能兼并了?”
“你——”天子气乐了:“之前如何没看出你这么霸道悍妒!岂不晓得女子侍夫,曲为顺服!庶人另有三妻四妾,何况天家!太子是国之储君,摆布岂能无奉侍之人,身边又岂能独守你一人!”
自从金氏死去,高炽的确很长一段时候里,低沉不已。几位东宫的讲官每日轮番为他诵《黄庭》,讲《老子》,才气让他略微解忧。
“带出去,带出去——”天子气得两只手都颤起来:“造反了!翻天了!”
“你还真敢说!”一股火气窜到了天子的头顶,他指着张昭华道:“你是不想叫郭氏进门了?郭氏能奈你何?她也就是家世强你一头,进了宫里,家世又算得甚么呢!你也是有子嗣,有职位的人,如何摆出一副拈酸妒忌的蠢妇模样!”
天子没有说话,琉璃瓶里的灯火却照出了他头上的斑纹。
天子被她说得一怔,就听她道:“我是高天子亲选出来,抬进宫里的!十四年里,奉养双亲,诞育子嗣,没有纤毫之过,如果有,我就立即下堂,给新人留位置!武定侯家的女儿算甚么,她守了北平吗?她服侍了先皇后吗?她生了大郎吗?凭甚么她就能跟我比肩,就因为她出身好?”
高煦身后有一帮武将的支撑,高燧也娶了武官的女儿,并且高燧的手乃至还要长一些,他更是着意与拉拢一批初级军官——天子不是睁眼瞎,贰心知肚明,他发明高煦和高燧那边的分量重了,他就要看顾高炽这边的重量。
天子的话就是金口玉言,很快河间忠武王张玉的小女儿,英国公张辅的老mm就选入宫中,与王敬妃同一天并册为贵妃。
高炽略略沉默了一下。
“都是国朝勋贵,”天子对高炽道:“朕的靖难功臣都未几了,何况高天子时候的建国功臣?想当年郭英平生大小百余战,身被七十余伤,固然也曾跟着耿炳文讨伐朕,但也算情有可原。朕看你东宫只要张氏一人,这太子婕妤、太子昭仪的位置,搁你那儿算是安排了。你自奉平淡寡欲,可却不能真的迷了黄老之道,这可不是朕期盼之意。”
张昭华出去第一句话就是问道:“父皇,您是要给太子纳妃吗?”
天子只要郭英的孙女入宫,这对郭家已经是一个交代,太子的身后多了一个新权势,这是让各方讲求的均衡局面——至于郭氏在东宫过得如何,有没有获得宠嬖,这都跟天子没干系。
“是,”王敬妃的心砰砰跳了几下,面上却恭敬道:“宫里头的老嬷嬷,都是老成人。转头妾就让几个老嬷嬷同几位mm身边的人说说事理。”
但是张昭华就是不肯点头:“郭家门高,东宫一亩三分地,抬不进这一尊菩萨!”
这的确是个很大的恩情了,但是张昭华并不承情:“她既然不好,为甚么要送来东宫?”
天子微微闭上了眼睛,“朕另有一个事情要对你说。今儿他们说,思恩侯房宽快不可了,朕想着靖难的勋贵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