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王沉黑的眸中掠过一丝笑意,长臂一伸抚上她柔嫩柔弱的肩头,五指微拢,半逼迫地带着她绕过四扇楠木樱草色刻丝琉璃屏风,往摆好了饭菜的云腿细牙桌走。口里道,“你顺从师命,算得尊师重道,孺子可教也。现在我命你在此用膳,你若执意推让,便是不成教。”
赵七妹瞠目结舌,正要说话,便听萧衍淡淡开了口,仍旧是那副不咸不淡的腔调,说:“我不知你爱吃甚么,只让随便弄了些平淡的。下回想吃甚么奉告我,我命宫中的御厨给你做。”
他一哂,自顾自替她盛汤布菜,仿佛想起了甚么,因随口道:“本日你到书院找我,但是有要事?”
四女人一哂,也不想与两人多辩论,只是垂着头挑了挑眉毛,“那就当我是胡言乱语呗。”接着便绕开了话头,觑了眼礼鑫带出去的书册道,“二兄带了甚么来?”
他靠得近,淡淡的龙涎香再度窜入鼻息,明珠唬了跳,慌不迭地往中间躲闪,满脸的惊吓,结结巴巴挤出几个字眼儿来:“七王博、博士,我们如许不太好……”
“……”明珠被那双幽幽的眸子看得心头一慌,忙忙埋下头扒拉进一口饭,干笑着道,“门生不敢,千万不敢。”
他的五指苗条洁净,拢在她肩头,有丝丝微凉透过布料浸下来。她却像被烫着了,瑟缩了一下往中间挣,但是他的指掌却微微使力,带着几分不容顺从的强势。她唬住了,只好僵着脖子迟迟道,“但是于博士说……”
七王听了这话微皱眉,心头模糊不悦,回过身一看,那丫头立在飞罩下,日光流转在白净如雪的肌理上,小脸上的神采极是竭诚诚心。互帮合作相亲相爱,这话真是如何听如何别扭,他不甚对劲,盯着她沉声道,“馆中有太门生一百余人,女门生只占了十四,余下的满是各家郎子,个个都不避嫌么?你对于博士的话倒是言听计从。”
萧衍的神采平平如常,端倪伸展平和,看不出喜怒,闻言微勾唇,嗓音降落不起波澜,“本来是这件事。我不计算,你也不必放心上。”边说边低头,将手中的翡翠白玉汤吹凉,递到她的嘴边,薄唇里吐出两个字:“张嘴。”
华珠是直干脆子,好强不肯逞强,也从不低头,这番话却有几分认错的意味,这倒是极其可贵。二郎心头稍宽,面上的神采好歹和缓下来,用力握了握四娘子的肩头,欣喜的语气:“四妹知错就好。你是聪明人,为兄信赖本日只是一时胡涂,不会再犯。”
明珠在七王的书房中一向待到晌午,接着便有仆妇们筹措开传午膳。碗筷备了两副,她见了赶紧惶惑然摆手,朝萧衍道,“退学时于博士说过端方,太门生们不成另开灶食,用餐甚么的都要在一起。”
四女人不耐,摆动手道,“行了,我晓得本身的弊端怪。”说着声音低下去,面上的神采也变得极不安闲,垂着头说,“本日之事,的确是我打动,给赵家丢了人,是我天大的罪恶。”
明珠摇着头说进了,“七王替我补落下的课读,顺道留我在他那儿吃过了。”
七娘子小嘴微撅,心中对此人的印象更是大打扣头,忖了忖,还是决定美意美意地同他说道说道:“本草经有载,香芹可清热除烦、平肝调经、利水解毒、凉血活淤,良效甚多,食之对身材大有裨益呢。门生的母亲身幼便教诲门生,挑食长不高,博士身为博士,凡事都该当以身作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