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咱不能眼睁睁看着四娘等死。我回家一趟问爹乞贷去。”赵永忠捏紧了拳头,向外走去。
“大哥,今儿个我还得再跑一趟镇上,这车……”赵永孝嗫嗫喏喏道。
傍下落日的余晖,赵永忠驾着骡车,直奔赵家村。
“孝敬长辈也得分人,我爹就是太孝敬了!给老赵家做牛做马,到头来连一文钱都没剩下,只能看着本身的闺女等死!”赵三娘悲忿不已。
就在这时,赵永忠的四弟赵永孝叫住了他。赵家四兄弟中就只剩下二十岁的赵永孝还未曾结婚,今儿一大早他就去镇上给人家做长工,直到刚刚才返来传闻药钱的事儿。
“爹,救mm要紧,这钱先收着,咱从速去镇上吧!”赵三娘劝道。
“爹,不求借五贯钱,多少给一点吧!”赵永忠“扑通”一声给老两口跪下,口中要求道。快三十的一条男人,已经是泪流满面。
赵永忠低头想了想,今晚筹不到药钱,四娘估计是救不返来了,也罢,让他们姐弟几个去见四娘最后一面吧。
赵三娘的目光扫向炕边,映入视线的女人头上戴着些时髦的簪环花朵。在落日的余晖下,那些簪环熠熠生辉,显得格外埠金碧光辉,深深刺痛了赵三娘的眼睛。
“四弟……”赵永忠想要追上赵永孝,刚迈上一步便止住了脚,拽紧手中的钱,迟疑不前。
自家的景象赵永忠何尝不明白,先前从家里出来的时候要他娘拿一吊钱出来当诊金,他娘都不肯掏。但他考虑再三,只要回家求救一条路可循。他握了握姜氏的手,道:“他娘,我去去就回,好都雅着四娘。”
赵永忠他媳妇姜氏生赵四娘的时候伤了身子,大夫说今后再也不能怀孩子了,加上赵四娘从小就体弱,佳耦俩把小闺女当作眸子子来疼。现在筹不到钱,眼看孩子就快有救了,伉俪俩悲从中来。
“爹……”赵永忠父子仨人额头都磕青了,可不管如何苦苦要求,赵老爷子就是不肯承诺。赵乔氏更是在中间不断地数落赵永孝,说他今儿为了那死丫头没去镇上上工,少赚了一天的人为。
姜氏抹了抹眼泪,拉住他道:“孩子他爹,娘她……”姜氏心知婆母赵乔氏重男轻女,前天四娘刚烧起来的时候,她就恳求赵乔氏给四娘请郎中,左不过是几十个大钱的事儿,赵乔氏都未曾舍得。现在要五贯钱,赵乔氏怕是不会出的。想到这儿,姜氏心中懊悔不已,当时哪怕是求到公爹那边去,也要把郎中给磨返来。
赵永忠内心也清楚这趟返来八成是筹不到钱的,但是当真的看到爹娘任由四娘自生自灭,还是忍不住心中大恸。走到大门口,赵永忠对跟出来的三姐弟道:“爹去镇上看四娘,你们在家好好呆着。三娘,早晨要照顾好弟弟。”
赵永芳心道,谁说不是呢,就和赵老爷子家一墙之隔,是是非非外人看得明白。
赵永忠还未曾分炊,常日里在地里刨食,田里的产出都是归公中的,手里哪有甚么现钱。即便是趁着农闲的时候来镇上打零工,忠诚诚恳的赵永忠也会把赚到的钱一文不差地交给他娘赵乔氏,现在手里连一吊钱都凑不出来。方才看诊的钱还是赵永芳借给他的。
看着赵永忠的身影消逝在暮色中,刘氏忍不住向赵永芳道:“赵二伯家这事儿做得忒不隧道。虽说民气都是偏的,这也过分了,好歹是条性命呀!”
兄弟俩听了赵三娘的话,不由怔住了,两人对视一眼,缓缓起家站了起来。
赵三郎也劝道:“爹,你放心,这钱我必然会赚返来还给四叔的。”赵四郎也在一旁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