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疏芳还是不说话,只点头。
但是,殿下竟道:“不必,待会儿你随我去一趟虎帐便是。“
皇家争权,向来商定俗成不伤百姓,可太子明显是不想顾念这一点,连派去构和的言官都砍了,想来是手里兵力充分,底气实足。
“即便如此,若当真攻城,殿下的顾忌会比太子更多,难以发挥手脚。”北堂华感喟,“自古好人难当,要全名声,立野史。”
沐疏芳喝着茶润喉,闻言撇嘴:“我看天下男儿皆傻子,料天下男儿看我应如是。大师相互都看不扎眼,还嫁甚么人呢,不嫁了,跟着殿下混吃混喝就不错。”
场面略微有些难堪,北堂华深感不测,北堂缪倒是没说甚么,安抚了父亲,送了她们一程。
“不是……”沐疏芳沙哑着嗓子勉强开口,“是我……被鱼刺卡着了。”
畴前从北堂华嘴里闻声秦妃,长念只觉感慨,现在晓得长辈们的旧事,再听就有些不悦了。她起家施礼,道:“时候不早,我与皇妃就不打搅了。”
沐疏芳正在文雅地进食,一块鱼肉吃到一半,不得不生咽下去,跟着她告别。
也挺好,长念想,天下女儿大多为男人从属,疏芳通透,另辟门路也何尝不成。
冯静贤非常担忧地跟着长念去虎帐里挑住处,小声提示:“殿下,上位者,还是当知人善用。虎帐里那几位武将都是熟读兵法之人,当世闻名兵法书《战策》还是那几位编辑的,听听他们的话老是没错。”
沐疏芳是个宝贝,长念坐在灯边冷静地想,且不说她言辞有多短长,人有多大胆,单凭她喉咙里能塞下小拇指那么长的鱼刺,还能塞一起不吭声,就已经是绝无独一了。
北堂华深深地看她一眼,道:“那即便成为明君,史乘上也总有阴暗的一页。”
晚膳席上,北堂华满怀感慨:“先帝常视重兄弟手足之情,未曾想驾崩以后,几位皇子还是还是要兄弟阋墙。”
一起无言,直到回到宫里,长念才低声开口:“我是不是有些失礼?”
沐疏芳点头。
眼里有一刹时的失神,沐疏芳抿唇,垂眸笑道:“没有。”
“可要请武将过来看看?”冯静贤问。
七殿下回宫的第一个早晨,没甚么大肆庆贺,也没甚么后怕悲伤的氛围,几近半个早晨,殿下都在帮她的皇妃取鱼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