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雷响，夏季的第一场大雨落了下来，叶将白站在屋檐下头看着串串雨帘，长长地叹了口气。
李常安身子生硬地捏着刀，想往下划，倒是使不上力。
长念垂眸，手放在城墙垛上，悄悄拍了拍：“你都能看出来，武亲王又如何会不清楚？”
长念垂眸，手指微微收紧：“许是……有别的要紧事。”
沐疏芳弓弩里的箭用尽，就被人装进吊篮吊上了城门，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当下情势，忍不住皱眉：“他们的士气，如何会一夜之间鼓胀成这般？”
北堂缪上前去他胶葛，被他策马绕开，他似是晓得不敌，毫不与他正面比武。
城外烽火停歇，武亲王他杀，敌军尽数投降，长念随冯静贤下去盘点，沐疏芳摆布看了看，问：“国公呢？”
四周一片应和之声，旗号低垂，武亲王感觉本身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的疆场，万里寒光生积雪，三边曙色动危旌，他大刀一举就是三里路，身后有无数情愿跟随他的将士，血和土，汗混泥，一军功成热酒洒烤肉，笑谈回京以后的功劳。
北堂缪回神，也来不及同她多计算，给副将打了手势便耐烦看着。
“王爷。”长念站在城楼上冷声道，“现在投降，可免一死。”
北堂缪带兵围歼火线敌军，砍断王旗以乱他军心，结果不错，背面的救兵已经不敢再进，前头的武亲王也已经被半包在了城门之下。
也不晓得，叶将白会不会喜好。
身子骨不如年青时结实，刀只不过举了一炷香，就感觉累了。武亲王咬牙挺着，手微微发颤，仍旧是声嘶力竭地喊：“跟我冲――”
武亲王浑然未觉，犹安闲拼杀。一只手举不动了，他换另一只手，硬是带着几个营拼杀到了城门口。
话音落，双手举刀。
李常安眉头都没动一下，竟是超出他们，斩杀背面小兵。
但，也只能到这里了。
沐疏芳怔然。
长念狠狠地闭上眼。
但是，手一碰，又收了返来，兵士愣愣地看着这位年老的将军，不知为何也红了眼。
薄甲被刀剑斩开，鲜血淋漓，李常安恍若未察，单枪匹马冲过人群，长刀狠狠往那城门缝中一插。
但是现在他的面前，只要高高的城墙和班驳的城门，那城门委实过分冰冷，凉尽了他这么多年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