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亡我!天不亡我啊!哈哈哈哈……”

熟谙的婢子,熟谙的屋室。

无认识的用手背遮住双眼,他低低的,缓缓地笑出声来,垂垂的笑声越来越大却涓滴不粉饰此中愉悦。

“大兄,大嫂。”谢恒恭恭敬敬对二人施一礼。

那清啸声,连绵起伏,时而高亢,时而低婉,混着山风,远远飘零开来。

接办谢家,作为幼帝股肱之臣多年。倒是忘了,昔日他也曾幼年浮滑,学妇人敷粉,以病弱白净觉得美。

他缓缓抬起右手,五指苗条白净有力。陌生又熟谙…

转眼,四女垂下视野,向他走近,盈盈一福,笑道:“奴奉侍小郎换衣。”

伸手扶着竹雕栏,谢恒望着远方入迷。阳光彻照,茂林修竹摇摆生姿。山风徐来,远远琴声环绕。广袖翩跹,抬手止住欲上前问安的保护,谢恒只觉神清气爽。已是多年未曾这般轻松过了吧,自从重担压身,何曾再这般肆意过。眉间压抑之感一扫而空,谢恒表情大好。

谢恒点点头,正要提步出去,一阵瑟音飘零而来。琴声昂扬,琴声降落,琴声婉转,瑟声清远。起落之间,这一琴一瑟,竟是共同得完美无畴。

丁薇受宠若惊仓猝摆手,“怎会!怎会!九郎严峻了。”

待婢子悄悄退去,榻上的谢氏小郎俄然展开双眼,眼神仍然敞亮非常,可比起刚才,清楚已是少了丝癫狂,清澈明润很多,便是气味也变得沉稳文雅起来。

一觉醒来,晨光入户,约莫是卯初时分,窗外竹音瑟瑟。

谢恒翻开被子,走下床塌。

声音一落,便听婢子素娘清声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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