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谦见她面庞冻得乌黑，说话还带鼻音，不由得心生垂怜，伸抄本想摸摸她的头，又怕惹她不欢畅，方向一改，拿过她手里的装粮米的袋子：“袋子很重吧，我帮你。”
杜月芷平静施针，找穴位和刺针都耗力，她手小力微，额头很快有了细汗。李婆婆站在门口望了一阵，摇点头，叹了口气。
少年语塞，见她不客气地出去了，忍不住点头浅笑。过了一个时候，杜月芷进房来，端了药和食品放在他面前。先喂他喝了米汤，然后是白粥和大头菜，大头菜酱的味道恰好，伴着白粥吃，平淡不油腻。吃完粥，杜月芷又端了药让他喝，然后清算房间，从始至终一句话也没说。
“你醒了么？”
杜月芷歪头想了想，真的在想的那种，俄而道：“你是第三个。”
现在她果然来了。“你叫甚么名字？”既是拯救仇人，少年并不究查刚才的耳光。
杜月芷将针一一别好，按住他的肩膀，手指勾住他的衣衿，一起向下，笑意浮上嘴角：“你别怕，他们都活了下去，你也能够。”
此人，躺着的时候是一个样，坐着的时候是一个样，站着的时候，又是一个样。昨晚她咳嗽，被他听到了，以是不顾伤势加厚屋顶？真是的，刚能动就不消停。
杜月芷这才看了他一眼：“冲犯谈不上。我叫杜月芷。夏少爷，你的伤口发炎，光吃药恐怕不可，稍后我要为你施针医治，叨教你的身材有甚么隐疾，或者常日需求忌讳的处所？”
她进了最偏的阿谁茅草屋，内里很黑，她扑灭了火折子，一芒如豆。
贰心生怜意，常常挑逗杜月芷说话，经常谈笑，杜月芷受了这身躯幼年的影响，不由得被夏谦逗笑了几次。每次一笑，夏谦就会盯着她，倒令她不美意义起来，拉着李婆婆一起谈天。李婆婆遭到照顾后，精气神大好，经常唠叨些医学知识，传闻李婆婆年青时是医馆里的医女，只是眼睛不好，被劝退了，独一的儿子又不争气，活活把眼睛给哭瞎了，医术荒废，更是不知深浅。
“我晓得你本日过来，等着你……”李婆婆眼睛深陷，皱纹深深，身材瘦脱了形，乌白的发挽成髻，伸手摸着杜月芷的脸，沉寂而和顺。如果说杜月芷对李家存着最后一点知己，那么必然是因为李婆婆，从小教她习医认脉，在她挨了毒打后安抚她的伤痛，寡居却能变出很多简朴甘旨的点心，让她偷偷藏起来，免于饿肚子。比起李念，杜月芷和李婆婆更像一对祖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