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绵恺是寻了个好机遇,趁着十七叔这回的荒唐事儿,竟上折子替十七叔美言……这天然切中了汗阿玛的实在情意去。
正巧儿苏楞额出去要求见绵宁,远远地恰好遇见,这便仓猝一起小跑着上前存候。
绵縂叹了口气,在中间儿椅子上坐下来,两条腿便一耷拉,“话虽如此,但是他们老几位却又那里是浅显人家儿的兄弟手足去了?毕竟皇上是主子,便是我阿玛是当兄长的,那也只能是主子。这当主子的,哪儿能违了主子的意去?这事儿一告终,便满天下人都瞧出来,我阿玛和八伯父看不懂皇上的情意了……”
那老寺人便远远地紧奔了几步,上前来给绵宁存候。绵宁定睛一看,本来是鄂罗哩。
廿廿天然最晓得这里头的情由,不过她还是笑着摇了点头,“皇上的旨意下了,虽说不过只是伤了十七爷一点子外相,不过想必她也在家不免跟着焦急上火的。这会子再叫她进宫来,专问十七爷的设法儿,怕是叫她反倒更钻进牛角尖儿去了。”
廿廿眸光放远,“我啊,一点儿都不测皇上会这么措置;实则我更猎奇的是,十七爷本身个儿又是如何想的。”
皇上关于十七爷的旨意传来,绵宁得了信儿,便也坐着没动,从面儿上瞧不出甚么来。
鄂罗哩便站直了,尽可量地学着皇上持重的口气道,“……老三的意义非常中肯,朕也觉可用。这回,他可算帮了他十七叔一个大忙了。”
走到空旷无人处,绵宁站定,烦恼地仰天而立。
绵宁便点头,算作是回礼,“老谙达你身子骨儿也安。这么急,却又是做甚么去?现在汗阿玛并不在京中,老谙达断不至于另有要紧的差事了不是?”
绵宁心下翻滚如沸,但是面上却还是安静的,尽管和煦含笑答允鄂罗哩去,“哎哟,我如何忘了,今儿奕纬身子不得劲儿,家里催着叫我归去呢……”
皇高低旨,将两位王爷建议的罚十七爷十年的郡王俸禄,折半,再减一年,终究定为只罚四年的郡王俸禄去。
万年吉地工程,虽说盛住早已经死了,皇上又亲下旨意斩了双福等人,但是毕竟工地上另有诸多各司其职之人,这便也该别离追责、定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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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廿也约略愣了愣,随即笑道,“……我啊,这一晃也都多少年没与他说过几句话了。总归便是见面,也都是逢年过节王爷们出去存候施礼的时候儿,这么当着大师伙儿的面,说上两句客气的话罢了。”
绵偲在旁站着,瞧了瞧情势,便也跟着叹了口气,“……皇上对十七叔和盛住大人的旨意,是前后脚下来的,这便对比得较着了些。盛住大人是孝淑皇后的兄长,十七叔是皇上的兄弟,皇上却一个连身后都不肯宽恕,祸及了子孙;而别的一个,不太轻描淡写一番,乃至皇上还要亲身下旨替解释。”
他的身份毕竟跟人家皇子不一样啊,皇子来存候,如果没遇见皇后主子,那便先退回了也就是了;但是他一个当主子的,这话儿没能及时带到,这便总有些不安。
倒是八伯父、十一伯父年长若此,却竟然还把错了汗阿玛的脉,反倒叫绵恺在两相对比之下,得了汗阿玛格外的赏识去!
倒是绵懿几个过来,面上很有些讪讪的。这天然是因为他们的阿玛八王爷和十一王爷在这事儿上,倒被皇上给装出来了。他们两个给十七爷定的奖惩有些太重了,成果叫皇上给折半还拐了一个大弯儿的,成果叫全天下都只瞥见皇上对十七爷的手足情深,倒显得他们这两位当兄长的有些相煎何太急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