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得了这信儿,庄妃第一个坐不住了,这便含着笑过来看廿廿,一见面便抿着嘴儿高低瞧着,“皇后娘娘的身子公然是大好了,这心量儿便也跟着敞开了,都承诺随皇上一块儿去谒陵啦!”
庄妃便笑,“我可刚传闻,皇大将恭谒西陵的日子给定在三月三了……啧啧,恭谒东陵有桃花寺行宫里的桃花儿,恭谒西陵呢,怕是又有忙趁东风放纸鸢了吧?”
“我啊,也不是就非觉着广兴无罪,我对广兴毕竟还做不到如周廷栋那般的体味与信赖……我只是,担忧皇上对广兴一案的措置,过于仓促了些儿。毕竟皇上从下旨要查广兴,到问了广兴极刑,这前后不过才一个月的风景;我就更没想到,在皇高低了恩诏,泽被天下犯人的时候儿,竟然俄然就在大正月里将他处刑了。”
绵宁含笑听着,“嗯,我也传闻了。不过我早与他们都说下了,这不过是因为皇后额娘染了风寒而至,没旁的甚么,你们便都别跟着胡思乱想去。”
“只是这些个药材呢,有很多是南边儿土生土长的,入的都是官方的偏方儿。好使是必然的,毕竟千百年来都治过多少人了;只是因为来的门路有些野,这便入不得正统人的法眼,故此在太病院和御药房里是留不住的。”
绵宁拍拍禧恩的肩膀头儿,“皇后额娘染了风寒,想来三姨也必然会跟着焦急。也是巧了,前儿我福晋送给你们家的年礼里头,还刚好有她们家从南边儿带返来的好些药材,里头就有散寒的。”
过完了元宵,宫中各处的灯笼、彩子都要拆卸下来,重新支出外务府库房中。禧恩此时担着外务府奉宸苑卿的差事,这便进内办事。
为此,廿廿便连三月初的亲蚕礼都放下了,交给諴贵妃去代为施礼。
禧恩遥眺望着绵宁的背影,不由得悄悄地叹了口气。
“俗话说得好,‘一物降一物’,我自不敢说能降得住皇后娘娘,那不过是皇后娘娘不肯跟我普通见地罢了;倒是有人啊,能被皇后娘娘治得服服帖帖的……”
廿廿都听不得了,不得已转头道,“亏姐姐也是书香家世的女人,这又说成甚么了呢?难不成皇上啊,还是我啊,竟成了那顽童了不成?”
“只是如许一来,我晓得皇上焦急,这便当真就又上了火。天儿刚模糊开春儿,内里有火,外头半点儿冷风一吹,这便当真病了。可实则又那里是甚么大病呢,不过是芥蒂罢了,若叫太医们来瞧,这病自是瞒不过他们的,何况他们在宫中服侍着,甚么事儿能瞒过他们去呢,这便叫他们晓得帝后失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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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廿摇点头,“我那会子冷不丁一闻声,就一口气儿梗在了嗓子眼儿里,上不来也下不去。我真担忧皇上如许快下的定夺,这当中会有来不及查证的人和事儿去。毕竟人死不能复活,倘若来日重又查清了,偏又不是如皇上所想,那朝臣和天下又要如何对待皇上,而皇上本身个儿心下又该如何想呢?”
廿廿虽说有些恹恹的,可还是承诺了,本年谒陵要陪皇上一起去。
廿廿没防备庄妃在这个处所儿给她打了个埋伏,顿时没词儿了,只能红了脸颊告饶,“我瞧出来了,我这病刚好没几天,姐姐便又来欺负人,难不成是又想叫我再病一场,便甚么东边儿、西边儿的都去不成,这便才落得洁净了去?”
禧恩忙道,“前儿二阿哥福晋赏了卑职女人吃食和表里,正想着该如何谢二阿哥福晋的恩赏,可巧儿今儿就碰上二阿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