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多日,皇上亲诣天神坛、地坛和太岁坛三坛祈雨以外,还在黑龙潭、圆明园里“山高水长”、万寿山光润祠、时应宫等多处设坛。
皇上的肩舆到了钟粹门前落下,九思忙撑起大伞来给罩住。
佛拉娜忧心忡忡,这便也唯有跑到廿廿面前来,悄悄儿落泪。
固然如此,天下如许多受灾之地,又岂是朝廷这点子平粜的库存就能尽数减缓的呢?反而因京中平粜,反倒引得天下各地的哀鸿闻讯,更加向京师会聚而来。
“这内里,便也有二阿哥一个。”
因皇上还在外设坛祈雨,每次祈雨施礼之前,常例都要有斋戒,故此这些汤汤水水的不宜直接送入斋去,廿廿便将清粥倒在瓷盘里,铺平了,放在太阳下曝晒。
廿廿得了信儿,神情之间倒是安静如常,“……现在三公主和四公主都不在了,皇上唯有九公主一名公主,何况九公主还小,皇上回宫来便想着先去看看,这天然是再该当的不过。”
绵宁垂眸望着膳桌上垂垂凉下来的饭菜入迷,“……本大哥四进学,从小额娘宫中搬出来,挪进阿哥所。小额娘跟前没有了孩子,想必也是孤单了,这九公主来的倒也恰是时候儿。”
廿廿将这些米嘎嘎儿汇集起来,切开成块儿,装了盒子,又配了清爽小菜,命人给皇上送了去。
绵宁皱了皱眉,对五州道,“……转头,我给她弟弟安排个差事也就是了。”
钟粹宫。
虽说公主跟皇子一样,待到进学的年事了,也有被从生母宫中挪出去的常例儿,但是毫不是九公主这个时候儿啊。那还是个奶娃娃呢。
廿廿何尝不焦急,这便以当初和世泰刚入外务府时,受连累拔去花翎、又降职的例子来开解信嫔。
皇上驱马直入,却没先到廿廿这边儿来。
皇上心急如焚,担忧天下百姓食不充饥,他本身便也不肯用膳。在如许的景象之下,皇上便担忧是祈雨礼数不周,乃至于上天不肯回应。这便连日里有多位太常寺等卖力祭奠典礼的官员受罚、撤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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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固然如此,上天却还是不肯开面儿,雨水迟迟未下。
如妃说着起家,“走吧,我们去见皇后娘娘。”
皇上大喜不已,次日便亲身赴天神坛谢雨,又命二阿哥绵宁赴底谈、三阿哥绵恺赴太岁坛,父子一同谢雨。
“皇上还说,如妃娘娘年青,没甚么照看孩子的经历,便是如妃娘娘畴前曾经诞育过八公主,但是八公主早殇……故此还是将九公主拜托给皇后主子扶养,才更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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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了不说,还下着雨呢。
如妃说着抬眸望月桐,“姐姐,你陪我去吧?”
五州便叹口气,“这倒叫主子想起当年如妃娘娘遇喜八公主的时候儿,皇上和皇后娘娘干脆将如妃娘娘挪到皇后娘娘宫里一起住着……是不是那会子,也是因为太医已经摸清了脉象,晓得如妃娘娘当年所遇喜的是位公主了?”
皇上又欢乐之下,下旨命刑部将放逐的人犯减等发落。
待到皇上结束祈雨、谢雨的典礼回宫,雨水还仍未停下。
这几年京中的季候构成了一个怪圈,冬春瓜代之际老是干旱,极易影响播种;而到了六七月间,却反倒雨水连缀不断。京师百姓暗里里都嘀咕,这老天爷的雨水就不能在春夏两季相互匀乎匀乎么?
四喜先时也不敢说,只是皇上回宫来的动静是宫里都晓得的,但是皇上已经返来了这么长的工夫,却始终没见人影儿,他是如何都瞒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