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事,秦府不日会有人来叫秦素回府奔丧。报信之人走后,阿豆需将那青色包布里的药下在福叔与阿妥的饭食里,并将本来马车上的风铎换成他给的那只。
本来,早在八年前,阿豆便已经被人拉拢了去。
固然兵法有“上兵伐谋”之语,可秦素却始终感觉,任你战略千条,不如毒药一碗。
那以后的五年里,他们每隔一段时候便见一次面,每次皆是由那男人奉告阿豆下次见面的时候与地点,多是在田庄外的野地,偶尔亦会约在镇子附近。
阿豆识字未几,能写的也就这几个字,倒是那郑大,本来便是府中管帐的,因财帛上有些不清不楚,这才被发送到了田庄,称得上识文断字。
宿世的一碗安神汤,睡前醒来,两重天下。她从秦府六娘变成了隐堂暗桩。
怪不得要从云州绕道回青州,宿世她另有些奇特,阿豆却说那条路好走,郑大也说此路宽广,不废车轮。现在想来,云州城外的桃木涧密林丛生,自是为了便利他们行事。
彼时的阿豆已有些神智不清,话说得含含混糊,人也东倒西歪。秦素怕她临死前挣扎闹出甚么动静来,便给了她一碗安神汤,只说是解药。
那男人虽从未几言,脱手却极风雅,常常让阿豆满载而归。是以这五年来,阿豆真是恪失职守,关于秦素的动静事无大小,尽皆报之,而那男人每次都只是听着,偶尔提几个题目,却从没让阿豆做过甚么。
不过,那男人始终戴着极厚的皂纱帷帽,阿豆底子不知他长相,只知他说着一口流利的官话,身量中等。
秦素便问她那男人的去处。阿豆道:“那人说要去桃木涧安插人手,先走了,又说秦府的人最迟五今后便到。”
另有那只以皂纱相衬的风铎,宿世时一向挂在她的马车上,却不知人家就是凭着这只风铎,才气精确地“劫”上她。
真是好一个连环计。
现在,两清了。
亦便是说,此人早知秦世章死讯,乃至比重活一世的秦素晓得得还早。
三分三的中毒症状为昏倒、站立不稳,人死时呼吸先停,然后才是心跳停止。
不巧的是,那几日秦素刚好醒来,时候防备着阿豆,阿豆便没到手,只得空动手去处那男人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