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经》乃是秦府开蒙读物之一,就连最小的秦彦恭也能说出个一二来,秦素却一本端庄地拿着这上头的内容去问太夫人,诸人自是感觉好笑。
而更糟糕的是,因了秦彦昭一事,这位县中正对秦家亦非常看不上眼,以为秦家有辱士族家声。厥后,秦家牵涉何氏谋逆之案,这位县中正便高举“士族清贵,岂容败类”的大旗,泣血上表弹劾何、秦二姓“同利为朋”,讨伐二姓不遗余力,从侧面鞭策了何家与秦家的灭亡。
秦素蹙眉深思,蓦地,眼角划过一抹幽幽蓝光。
要出丑便固然出罢,我这个嫡母可也帮不了你。
秦素的双眸微微一眯。
没发明题目也就罢了,既是发明了,德晖堂倒是个不错的场合。此时,刚好两位老夫人同时端起了茶盏,座中临时无人说话。
秦素一下子坐直了身材。
她立即举眸向正座那边张了一张。
那样幽光闪动的料子,几近都有些晃眼,不是缭绫便是上好的织锦。且不说这料子本就高贵,只说现在阖府守丧,连太夫人都是一身布衣,这小僮从哪得来的锦缎香囊?又是谁答应他随身带着的?
秦素盯着他看了好久。
不管那香囊是否属于秦彦昭,他的小僮擅自带着都是个题目。固然现在看来题目不大,但是,当年将秦彦昭气得吐血的,不就恰是这些看起来无碍的末节么?
她有些绝望地收回了视野。
她百无聊赖地转首去看那竹屏上的字,看着看着,心底里垂垂生出了一丝迷惑。
林氏眼中缓慢地闪过嫌恶,又粉饰地垂首,抚着衣袖上崛起的麻线,看得一脸专注。
她再转眸去看秦彦昭。
不过,大多数人的反应倒是猎奇的,另有一些则显得很惊奇,特别那几个庶出的后代,看向秦素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怪物。
无趣。还觉得发明了甚么呢,却本来是小僮思春了。
除了略显张扬以外,她家二兄神态端方、举止有度,坐在那边连根头发丝都没动一下,底子寻不出马脚。
这十五岁的少年正坐得端方,神采红润,两颊泛出安康的光芒,与面色微白的秦彦婉、秦彦贞二人,构成了光鲜的对比。
世人皆惊,不由侧目而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