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云看苍海,提剑踏浮舟;顾此更残夜,使我多烦忧。”
秦彦婉作势抚掌道:“读得很好,无一字念错。”
秦彦婉觉得,秦素的一颗好学之心,如果因害怕而止步,反为不美,还是循序渐进为上。
“人生知何似,微雨过惊鸥;鸥飞如时去,雨落万古愁。
若非为了不蹈宿世宿命,求一个安身之所,她是连秦家也可放弃的,何况一个虚而又虚的故国?
秦彦婉向来夙起,朝食过后,向例是要案前读书半个时候的,忽见秦素冒酷寒而来,她非常吃惊,赶紧叫采蓝接了主仆二人进屋。
斯须饭毕,趁着换碳盆的工夫,秦素将伶仃挑出来的那两页纸袖了,看看时候不早不晚,便唤了阿栗过来,两小我着了踏冰的屐,踩着满院的积雪,来到了东晴山庄。
诗不算好,意气满纸,倒是少年人的心性,只要最后两句老气重了些。至于多用陈句,此乃刚学写诗之人的通病,秦彦婉本身都不能免俗,自不会去挑秦彦昭的眼。
这两页纸一文一诗。文是誊写了《易经》里的一段话;诗则为古体五言诗,倒是秦彦昭本身写的。
秦素闻言便点头道:“嗯,既是二姊说这个太难了,我便抄那篇吧。”她一面说,一面便将那篇名为《冬夜感念》的诗拿了起来,面上含了一丝欢乐:“我也感觉这个好,固然不大懂二兄在诗里说了些甚么,但读起来很舒畅。”
现在三国势均力敌,分不出高低,但来岁春的那场抵触,却会逐步窜改这一局势,赵国亦会垂垂强大起来。
秦素暗里无法长叹。
这诗的题目这么大,秦彦婉这个聪明人都没听出来么?
因气候非常酷寒,吴老夫人与林氏皆忙着办理年下诸事,便干脆免了旬日定省,秦素便得以在房顶用朝食。
秦彦昭的一笔字,当年但是连中元帝也夸过的。
“这是我从二兄那边求来的字,想请二姊帮手参详参详,我该学哪一篇的字才合适。”她一面说着,一面便将两页诗文展开,摊放在了秦彦婉的面前。
在她看来,在陈国糊口的那二十年,并不比在赵国活得好,特别是深宫的那五年,水深炽热、如履薄冰,也就隐堂光阴堪可比较了。
少年去国,在异国他乡忍辱偷生,整整八年间,每一日皆活在惊骇与屈辱中,秦素的心早已冷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