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麻雀受了惊,“扑棱棱”飞走了,在半空里划出一道不甚光鲜的灰色印记。
那小鬟也不说话,将一个青布小包自怀中掏了出来,递给了旋覆。
她语中很多未尽之意,繁缕即使明白,却也不敢接话。(未完待续。)
秦彦梨的神情轻松了些,轻笑道:“几乎便没赶得急,幸得我昨日便给阿兄递了信。”
一个十2、三岁的小鬟自小径绝顶转了出来,远远地看了一眼西庐紧闭的大门,又看了看那守在门边面色寂然的仆妇,脚下不敢有涓滴停顿,自另一头拾级而上,跨进了游廊。
口中虽说着可惜,然她的神情倒是反之,语罢又掩唇而笑:“也不知我二兄现下又是如何了?会不会难过?”一面说着,她一面便伸出纤长的手指,将那织锦香囊独独挑了出来,看也未看,直接便扔进了碳炉。
这一包东西里,唯有这枚香囊,不成被钟氏查知。至于余者,皆不过是为这香囊打的保护罢了。
那小鬟赶紧上前轻声号召:“旋覆姊姊好。”
很久后,她面上的笑意淡去,感慨地叹了一口气:“可惜了,左四娘的一腔情义,却被这一场风雪摧折殆尽。”
“可惜了啊。”秦彦梨这回是真的感喟了,眉间郁色若风露沾花,点点轻愁:“阿志很好的,又与左四娘身边的流年熟悉……可惜了。”
繁缕便笑道:“有女郎在,这些东西必不会被人查出来的。女郎聪明,何人能比?”
旋覆将院门悄悄掩上,袖好青布包,便转上一旁的游廊,不一时便跨进了正房明间。
西庐的院门前,清出了细细蜿蜒的一条窄路。
“你来了?”一个容长脸、边幅清秀的使女正守在倒座房的门边儿上,此时便探了身子向那小鬟招了招手,说话的声音倒是极轻:“如何去了这般久?女郎等了好长时候了。”
秦彦梨清幽的眸子盯着碳炉,那炉中火苗蹿起,卷起香囊,不一时便烧了起来,灼灼火光映入她的眼眸,照出两点敞亮的光。
她的贴身使女繁缕见状,便上前将这一边的门帘也挑了起来,将旋覆让进了房中。
“你看看,这些但是全了?”秦彦梨伸手将布包翻开,暴露了内里的几样小物件,有扇坠、有墨锭袋子,另有一个精美的宝蓝织斑斓兰草香囊。
旋覆伸手接过,四下看了看,便向那小鬟轻声道:“趁着这会无人,快些去吧。”
“啪”,一根梨枝终是承不住积雪倾压,断落于地,连带着那半枝残雪也落在了地上。
她生得非常清秀,却并不打眼,眉眼细细,鸦青的头发梳成双平髻,髻上插着对称的两根木钗,一身白衣黛裙,倒是西院最浅显的使女打扮。
布包上头打了一个简朴的双翅胡蝶结,若不细看,不会有人重视到那布结的两根蝶尾,长的一端方指向青布的一块暗记。
旋覆会心,自去了门边守着,繁缕则将门帘放下了半幅。
此乃秦彦梨与秦彦柏暗中商定的暗号,并无第三人晓得,便连他们的生母蔡氏亦是不知。
繁缕细心点数一番,笑道:“都全了,女郎放心便是。”说着便又将东西重新包好。
那路是以白石铺就的,映了天光便更加白亮。路的两旁堆满了扫出的雪,厚得几近能没进人的小腿去。雪堆旁便是一棵高大的梨树,满树琼柯玉枝,在阳光下晶莹如玉。
这小院的院墙亦非白墙,而是别出机杼的黄泥墙,墙面上亦垂挂着藤萝。想必到得春时,那碧绿的藤萝牵门绕壁、垂花坠蕊,自有一番清幽古朴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