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鹰沉声说道:“禀侍郎,我们的人查出断石有异,因恐被人发明,便原封未动撤了归去,只留了周鲲与孙猊二人于原地监督。他二人报说,小半个时候后,便有一队人悄悄掩上山崖,将那落石处的陈迹尽皆抹了去,乃至还搬来杂草填满了凹坑。那群人形迹不显,穿着也无甚标记,因听他们一向悄声抱怨甚么‘左家碍事’,又道‘郎主的功绩被他抢了’之类,周鲲他们心下生疑,便分了两路,孙猊给我们的人报信,周鲲便远远地缀着他们。厥后周鲲回报说,这一行人下山后直奔县城进了一所宅子,他找人问了问,那宅子乃是程家的,这程家的家主,便是江阳郡新任郎中令程廷桢。”
而左思旷失了秦家之物,不知通过甚么体例,倒是晓得了落石之局,因而半道里杀将出来,将何敬严引去别路,白白废掉了程家的这一场苦心运营,还将拯救功绩也抢了畴昔。现在这二人各安闲何敬严面前露了个脸,也算斗了个旗鼓相称。
“侍郎,此事内有隐情。”何鹰降落的声音蓦地传来,薛允衡立时转回了心神。
薛允衡一面听,一面微阖双目深思,待何鹰语罢,便悄悄点头道:“本来如此。想必那山石原是被藤蔓缠绕,并不会掉下来,有人砍了藤蔓再以细绳缚之,适时推落山崖,就是想暗害何敬严。”
一个才十二岁的小女人,孤身回府奔丧,行事说话却极有章法,全部路途温馨得如同隐去了形迹,一句多话不言、一步多路不可。
“此话怎讲?”他漫不经心打量着本身的手指,眸色淡然。
何鹰闻言,面上缓慢地闪过了一丝古怪之色,低声道:“侍郎,那断石,恐并非以暗害何都尉为目标。”
也恰是因了对秦六娘并无恶感,以是,他不但叫人去查了左思旷,亦将秦家的礼品收下了,还表达了谦谢之意。
薛允衡一下子展开了眼睛,微带讶然地看着何鹰:“竟然不是暗害?那是为何?”
“竟然另有程家?”薛允衡轻声自语,眸中玩味之色愈浓,“倒也风趣。”
薛允衡叫人去查左思旷,还是因为秦氏。
切当地说,他是对秦家六娘并无恶感,乃至另有一丝模糊的赏识。
“左思旷要走汉安乡侯的门路,也算没走错。”薛允衡将信重新看了一遍,便顺手搁置一旁,语气非常散逸。
何鹰便道:“就在部属来之前,收到了资中县快马传来的口信,说是那何都尉所遇之险乃报酬而至。”
他语声大有悲怆之意,神情似哀似笑,又似非常气愤。何鹰不敢接话,只悄悄侍立于一旁。(未完待续。)
“竟有此事?”薛允衡喃喃隧道,眸光微冷,唇角倒是悄悄一勾,勾出一抹挖苦的弧度:“本来如此。”
何鹰此时便又续道:“因查到了程家,我们便又趁便往下挖了挖,却挖出了几件事。其一,约两个月前,秦家连云田庄逃了两个奴婢,此中那女奴在逃窜后,曾捧着甚么东西偷偷去了程家开在连云镇的书铺。其二,便在秦家逃奴事发后不久,程廷桢便走通了何都尉之妻戚氏的门路,传闻是献了甚么重礼,就此在何都尉面前说上了话。其三,左思旷之妻秦氏,曾于秦府大丧之时回娘家讨要过甚么东西,倒是白手而归。最后,程、左二人似皆想攀上汉安乡侯,而何都尉起先是中意左思旷的,现在程廷桢冒了出来,他便有些扭捏不定,似要在这二人中择一人荐之。”
厥后桃木涧路遇能人、乱箭齐发,秦六娘亦非常沉着,被主子抛下时更无哭闹,为薛允衡省去了很多手脚。直到最后青州城外的话别,秦六娘的一言一行,亦是进退有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