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斓赶紧垂了头，胡乱应诺了一声，便自地退了下去。
“我自是晓得，不必你管。”斑斓不客气地推开她的手，抢先一步便进了屋。
“女郎是说钟郎主赠的那种干花罐么？”斑斓张大了眼睛，眸中闪过较着的不舍，啧声道：“阿谁但是很精美的呢，女郎平素都不舍得翻开，真要送去五娘那边么？”
“你可用过午食了？”秦素漫声问道，一面便执起书卷，仍旧是闲闲的姿式，捧卷在手，一脸怡然。
秦素见她去得远了，方不疾不徐地下了石桥，穿过竹林，不一时便行至了东萱阁院门外的曲廊间。
秦素的视野自斑斓身上收回，往门帘那边掠了掠，便唤：“阿葵出去。”
敞亮的光芒投射于案间，映出了她的刘海与端倪，鸦青的发丝若上好青绸，于阳光下缓缓漾动，而那光芒中舞动的点点微尘，此际似亦轻跃于那寡淡的眉眼间，平白地，便添了多少妍艳与明丽。
秦素早便闻声了她二人的声音，此时便自书卷上抬开端来，含笑道：“你们来了，刚好我想出去逛逛，阿栗过来替我换衣，斑斓一会随我去，阿葵归去罢。”
那一笑，直若冰寒消解、东风顿生，眸中冷意皆化了去，只余满眼暖和。
不过是个最低等的六品郡中尉夫人，竟将她堂堂一代妖妃逼得如此手忙脚乱，如果叫宿世华嫔与良妃那几人晓得了，还不定如何笑话她呢。
只要能到处逛着顽，于她便是天大的丧事了。
她二人皆是近身奉侍秦素的，是以阿葵并未加以禁止，还是恭谨地侍立在门旁。
斑斓立时满脸欢乐。
阿葵回声而入，规端方矩地站在门边上，一举一动皆很守礼。
秦素倒并非真的想去外头漫步。
斑斓转了转眸子，眸中蓦地划过一丝亮光，轻声道：“女郎，不若我们去西暗香汀赏梅可好？”语声极尽奉迎，以袒护那此中的撺掇之意。
斑斓向她面上看了两眼，轻声问道：“女郎，现在要往那里去才好？是去前头院子，还是去前面的花圃瞧瞧？”
她还是挂念着秦世芳那一头，便想着，若能带着斑斓往东萱阁方向走一遭，没准便能探些动静。
行至石桥下时，秦素便停了步，望着脚下的薄冰与游鱼，兀自入迷。
她向斑斓悄悄抬了抬下巴，柔声笑语：“还不快去。”
三言两语分拨了事件，几个侄女皆是垂首应下了，便别离繁忙了起来。
“女郎是在歇午么？”行至门边，阿栗便抢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