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亭纤仰首痴望着这落英如雪,半晌后,方轻声赞叹道:“这花儿……真真是美得如梦似幻。尝听人言,说那桃木涧的桃花极美,现在瞧来,尊府桃花亦是不遑多让了。”
霍亭淑的眉头挑了挑,矜持的面庞上,划过了一抹讶色。(未完待续。)
“六姊,我们是去哪儿顽呀?是去看鸳鸯还是去看小兔儿?”秦彦柔拉了拉秦素的手,糯糯地问道。
霍夫人并无踌躇,立即从善如流隧道:“您提示得是,我也是胡涂了。”说着便向两个女儿招了招手,语声和顺地丁宁:“你们便出去走一走罢。”一面说话,一面便向霍亭淑使了个眼色。
她本就生得美,更兼风味清丽,这般于乱红下吟诗的模样,自有一番动听的风致,直是难描难画,霍家姊妹见了,尽皆怔怔而视,倒是将她念的诗也听了出来。
只是,她们不熟谙也就罢了,倒是直接将樱花误作了桃花,且还是如许当着世人的面儿说了出来,却叫人不知该如何回话才是,既不好直接改正,又不能置之不睬。
秦彦柔便笑着握了嘴道:“不管去那里,不习字就好啦。”
她轻柔的语声落下,刚好又是一阵东风拂起,落红成阵,雪片普通地四下乱飞,平白地便添了两分喧哗,倒将周遭那阵诡异的温馨,亦给讳饰去了。
霍亭淑悄悄点了点头。
秦素便笑了起来:“我也不晓得呢,我们便跟着人走就是。”
倒也是个聪明会看机会的人。
便在她开口的当儿,秦素清楚瞥见,霍亭淑的眸中,闪过了一丝不屑。
秦彦雅沉吟不语,思忖着应对之策,一旁的秦彦婉见状,蹙眉凝神半晌后,蓦地悄悄一笑,上前两步行至那樱树之下,仰首望着漫天飞花,清声吟道:“那边冰绡细细裁,剪碎琼瑶一树开,荆挑何似桃花面,万朵琼飞春自来。”
其间难处,便在于这个度不好掌控。
不说无人登门,只说遵循礼法,太夫人这话说得很有分量,亦是在隐晦地表示,秦世章毕命本即大丧,秦家闭门谢客也在道理当中,倒是将霍夫人话里的话给挡了归去。
这姐妹二人,秦素宿世并未见过,并不知其本性。只看此际的神采,霍亭淑像是很有成算的,而霍亭纤倒是一派的天真烂漫,还像个孩子。
倒是顺着太夫人的话,悄悄松松地转了个方向,并没做无谓的胶葛。
没了长辈在面前,这小小的七娘便也有了孩子样儿,也不像平素那样温馨了。
这所花圃乃是当年秦宗亮花重金请匠人修建的,其间花木精洁、亭台轩丽,不但占地广,且风景亦极新奇。有青竹短篱拢着的草屋三两间,篱上垂了野泼泼的草花,自有一番意趣;亦有荼蘼花障绕出一角小亭,亭外牡丹盛开,别是一种繁华景色;另有一处地点,竟别出机杼地将藤蔓横拧了过来,绕着几块清奇山石委宛发展,石下便有莲池捧心、装点浮萍,那池水清透得如一整块透明的翡翠,又似长天落碧堕入凡尘。
这数处罚歧的景色,尽皆以一脉浅溪相连。那溪水于花圃南端假山下模糊而出,又在另一端数株合抱的樱树下悄悄隐去,水声流转清越,有若小巧击玉,衬着这满天下的丽色,恰是水若横波、风拂香鬓的东风辞笔。
房间里的氛围有些凝重,略过得一刻,太夫人方笑道:“倒是我的错,我们在此坐着说话,倒叫她们年青女孩子也跟着无趣,不若叫她们去外头逛逛去。春暖花开的,我们园子里也另有几分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