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真是观音身边没有七情六欲的莲花孺子,再捂也捂不热的寒冰石。
舔了舔嘴角的鲜血,沈珏眼眸垂垂深起来,满眼倦怠柔嫩已无踪迹,又似昔日锋利刻毒。
当时他看着燃着的大火,想着白玉安有没有看过那些?
一口郁气在胸口爬升,又咳了出来。
他睨向床榻上那喘气病弱的人:“如果不算了,我叫人照实报给太后就是。”
他乃至想过,如果将那些关于他的露骨册子也给他瞧瞧,看看那不染灰尘的探花郎,会暴露甚么神采。
一身新月白寝衣,衣衿领口已是皱巴巴的,身子另有些烫,时不时又要咳嗽一声。
她另一只手握住沈珏扯在本身发上的手腕,随即惊怒道:“你要做甚么?!”
“就连工部的贪污你竟也想管。”
那身黑衣将他衬的格外刻毒,眼神里更是冰冷。
他与白玉安还讲甚么事理。
早知便不该让白玉安开口的。
就如现在如许。
沈珏面无神采的看着面前的白玉安,拇指上的扳指硌在那还带着血的唇角,淡淡道:“白大人但是家里头的独子。”
病弱里的金朱紫,含在嘴里都怕化了。
还是如许半点情面都没有,即便如许帮了他,他白玉安也还是半点不承情,涓滴没有豪情。
只是病弱的人如柳絮,白衣淡如浅墨,清疏安好。
这话已是分外的欺侮她。
手指上松了白玉安的头发,沈珏站了起来。
“无权无势又狷介的小白脸,多的人觊觎着。”
真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探花郎,若没他沈珏在,他白玉安早不知死在了那里。
“不也是想在我身上做那些龌蹉之极的事情么。”
那张脸都被咳的通红,摇摇摆晃如在雨中的胡蝶。
那些关于他流连在贩子里的册子,旖艳露骨,不过都是沉迷他的好色彩,遐想出一出又一出的香艳相逢。
那软绵绵的手臂,纤细的比女子还要精美。
“你在宦海里没人护着,你倒是没想过你的结局。”
沈珏嘲笑,挑挑眉道:“白玉安,你可知你长了如何一张脸?”
“且此次你落水,你真当就这么简朴?”
沈珏皱了眉。
龌蹉?
沈珏的肩膀刻薄,压下来如一堵高墙,落下来的厚重的暗影要逼着人低头。
烛火昏昏,白玉安一身病气,力量天然不比常日里。
无耻?
手掌松了白玉安的手腕,沈珏在床沿上坐起了身。
沈珏向来也没这般气过。
沈珏手上用了力,看着白玉安那吃痛的神采,他微微畅快了些。
看着白玉安撑着床榻跟着坐起的身子,濯濯高雅似风中柳树。
“既然白大人这般不通情面,要与我划清干系,那我与白大人还剩的那一夜还算不算?”
白玉安瞪向沈珏:“那也和你没有干系。”
换做是别人,早成骨头了。
之前他顾恤白玉安身子弱,但再弱也是男人,他没需求这么心疼着人。
“你又是我甚么人?我凭甚么要替你守着奥妙?”
“你的事又与我有甚么干系?”
“若白大人不来,那太后找上来,你那快七旬在沭阳做县令的父亲,定然也要被押往都城在候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