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沈宅不似平常宅院的刚正格式,院落并没甚么章法,反倒是亭台错落于假山川池间,很有风雅。
刚才冒着风雪过来,白玉安身上冷的短长,这会儿坐在室内,也不知是染了热气还是怎的,后背竟有些发热。
那侍女又倾身为白玉安斟了一杯酒送到她的唇边,扑着香气笑道:“温好了的松花酒,白大人喝了暖暖身子。”
白玉安垂眼看着面前女子胸前那暴暴露来的大片白腻,虽有薄纱挡着,但里头春光一览无遗,又看向了那女子的脸。
白玉安撑着伞看向管家,声音暖和却又有几分冷僻:“劳请前面带路。”
伞面盖在白玉安头上,她轻声道:“公子,上马车吧。”
白玉安拢着披风走在前面,风雪天里天然是冷的,握着伞的指骨已冻的发僵,几近将近握不住伞柄,她只好又换了另一只手。
她微微皱眉考虑几瞬,看了看身边打着伞的阿桃,从她手上接过伞道:“你先出来。”
白玉安的神采微微一变,想起了昨夜的事情。
她双手搭在白玉安的肩上,提起家子要将嘴里的酒喂到白玉安的口中。
白玉安手上拿着披风,巷子里风雪泠冽,将她衣袍吹的作响。
只是夜里前院的灯火并不透明,明显灭灭看不清全貌,白玉安只扫过几眼,便又跟着管家往一旁巷子上走。
来到一处水榭处,白玉安站在桥廊一头抬头往上看,阁楼上燃着灯火,四周的幔布在雪色里飞舞。
沈珏的话说完没多久,从阁楼底下就上来一排侍女,侍女手上端着托盘,恭敬的将托盘中的菜碟放在了小几上后就退了下去。
他嗯了一声,长眉间淡淡:“白大人,过来坐。”
她本日过来也是要将这事说清的。
林管家便赶紧做了请,走在了前面。
跨过了两道门槛,前院里便是池水桥梁,两旁青松古木高大,皑皑白雪里的翠绿,不时树梢上便落下接受不住的雪下来。
沉鱼落雁的面貌,眉眼间有委宛动听的荏弱与楚楚,眼下一颗泪痣,鬓发如云,仅仅一根玉簪装点,便能让人移不开眼。
马车内,阿桃看白玉安靠在车壁上不说话,就替她解了披风,将上面的雪抖掉队,盖在了白玉安的身上。
屋子内的角落处都放了炭火,可四周的花窗皆翻开着,也并未感觉暖和几分。
白玉安这才畴昔跪坐在沈珏劈面的软垫上。
将茶盏放到小几上,白玉安看向了劈面的沈珏,却恰好对上沈珏也看过来的眼眸。
“本日邀白大人一同用饭,饭后再说也不迟。”
沈珏这才抬开端看向白玉安,见他拢着袖子立在那边,清秀高雅,秀于山林,一见到就能让表情也安好下来。
白玉安的院子虽与沈宅挨着,但沈宅太大,走路去到门口竟也走了好久。
门前石阶上已经积满了雪,林管家在中间小声道:“白大人慢些。”
林管家看着面前的白玉安,一身公服如雅竹立于风雪里,衣带翩翩,好似不感觉酷寒普通,安闲淡定,身形高雅。
“那奴婢如许喂大人可好?”
她略微有些猝不及防,对方那双眼里墨色滚滚,深不见底,像是要将人看破畴昔。
走到了阁楼上,白玉安一眼就见到正坐在中间矮几上煮茶的沈珏。
白玉安默了默,将冻的发红的双手拢在袖子里,喊了一声:“沈首辅。”
白玉安不由看了眼那名侍女,香粉的味道扑鼻,柔嫩的身子几近靠在了她的身上。
阿桃看看劈面的管家,这时候也不再说话,替白玉安披上披风后,点点头往院子里走。
白玉安看着面前的茶杯,内里还缓缓冒着热气,平淡梅花茶香袭来,白玉安端着茶杯抿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