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出的气味是炙热的,白玉安只感觉面前恍惚,手指撑着粗粝的墙面,竟也没甚么知觉。
沈珏向来是喜怒不形于色,听罢也只是淡淡一笑道:“如何了?”
这半死不活的模样,在那具颇具风骨的探花郎身上,如同是蒙了尘的明珠,还是有苍翠青松的秘闻。
明眼人都清楚,不过是韦太后新仇宿恨一起报了。
崔任看了看手上的卷书,又屏退了四周才走到沈珏的面前问:“沈首辅是何意?”
实在崔任倒有些怜悯这白玉安,王太傅那么多门生,如何恰好是白玉安入了监狱。
单身这么多年,他头一次想要完整的占有一小我。
沈珏又沉下眉看着桌上缭缭的青烟,淡淡道:“白玉安那边现在可招了?”
白玉安的脸因为发热变得潮红,唇畔嫣红饱满,额上的汗珠将她混乱的鬓发纠结在娟秀的脸颊上,修颈处却白的似玉,展暴露雌雄莫辨的惊人面貌。
那司狱过来作了礼就道:“回沈首辅,那位白编修自入狱后就没如何吃过东西,每日只喝了几口白粥,问他话也杜口不答,我和手底下两个狱吏常用刑具都用了,白编修还是杜口不谈王太傅。”
她睁眼看了看不远处站着的沈珏,又闭上了眼睛。
沈珏看了眼白玉安摇摇摆晃的模样,收敛着眼中的情感,对着一旁的狱吏道:“去端个凳子过来。”
只是那眼眸中亮光暗淡,再无那日雪中的熠熠生辉。
她摇摇摆晃的站定,待腐败几分才朝着沈珏拱手,行动还是有文人的高雅,声音干枯而沙哑:“沈首辅……”
这场祸事归根结底也不过是党派之争,王太傅着了套没体例,他现在也只能站在沈珏这边,毕竟这件事终究如何样,全看沈珏在天子那如何说了。
崔任便道:“王太傅那边审了几日了,您是晓得的,家也搜了,就连故乡的宅子都搜过了,府里边的下人一个个挨着问,哪怕找着了一丁点与敌国来往的动静我们也好做些。”
狱吏看他这副冥顽不灵的模样,立马抽出腰上的鞭子就要抽下去:“我看你是想死,大人来问话,还不快起来!”
他说着翻开牢房,拿起一瓢水就往白玉安身上泼去,大声呵叱:“还发甚么懒,从速起来,沈首辅来问话了。”
那狱吏见沈珏出来,刚抬起的鞭子又冷静放了下去,退去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