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景下,饶是夙来以冰脸示人的蓝莫知也禁不住面色一凝。
但是,这就跟她这阵子所做的事一样,并没有甚么用处。一个月后,她还是被蓝莫知送到了靠近南蜀皇城的地带。
就在这不被故交理睬的烦恼中,少女坐着马车入了南蜀皇城的城门。
她当然不清楚自家主子的心机:蜀国太子把她忘记在这深宫的角落里,的确是天佑她也!如此,她就另有逃出升天的但愿!
蓝莫知面无神采地与来人对视,看着她跳过门槛朝他走了出去,还回身敏捷阖上了房门。
“那有没有因为‘大赦天下’而被放出去的妃子……呃,我是说,宫人甚么的?”
被安设在一座宫殿里的异国少女也接到了动静,与此同时送到她手里的,另有一件纯白得空的孝衣。
是日,远道而来的东赞公主便在南蜀禁宫里的玉箫殿内住下了。除却奉养她的一些侍女,其他人等自是被安排在了宫外的宅子里,等待天子的召见。
微微颠簸的车厢内,肖涵玉摸着缠了白布的脚踝,透过帘子的裂缝,忿忿不高山瞪视着火线的背影。
是的,自打这一夜过后,人蓝莫知就不理睬她了。如果说,在这之前,即便他老是木着个脸,也好歹是理睬她的,那么现现在,他是当真连正眼都不肯给她一个了。
哦,不,有句话,她憋了也有好些时候了,她得跟自家主子说道说道。
“公主,你看,这都一天一夜了,蜀国的太子都没过来看你一次呢。”
“公主!君臣有别!请公主起来发言!”
见男人只眉心一动就变回到常日里那副无动于衷的模样,年方十六的少女顿时就按捺不住了。
不幸她头一回放下|身材去抱蓝莫知的大腿,不,是小腿,便以夺路而逃告终。
“喜甚么喜啊!你明晓得那是个火坑,还要眼睁睁地看着我跳下去!”辩驳之词脱口而出,肖涵玉俄然感觉那里不太对劲,紧接着,她就小脸一垮,猝不及防地扑到了男人的小腿上,“莫知,蓝墨汁!你我从小一起长大,没有情义也有敌意,你就当真这么心狠手辣,要我去给南蜀的太子暖床?”
想到这里,肖涵玉本该因丧事而哀痛的面孔,就忍不住闪现出丝丝雀跃的笑意。绯雪用见鬼一样的眼神瞅着她,她也没当回事,只将闲杂人等遣退了,然后拉着一个蜀国的小宫女唠嗑。被她伶仃留下的小宫娥怯怯地答着她的问话,全然摸不着脑筋。
她咬牙切齿地在内心唤着她给蓝莫知起的外号,把能想到的统统不好听的字眼都加了上去。
冰瓜脸,棺材脸,木鱼脸……坏墨汁,臭墨汁,可爱的墨汁!
绯雪正公开里嘀咕着呢,那边厢,她那心无芥蒂的主子却已然自个儿将孝衣换上了。说是“孝衣”,实在也就是件红色的纱衣。约莫是考虑到少女高贵的身份,这白衣不管是料子还是做工都属上乘,决计不是官方那些浅显的粗布麻衣能够媲美的,是以,当少女换上如许一件衣裳后,整小我看起来不但不显苦楚惨白,反倒多了三分我见犹怜的味道,这让本来还在暗自抱怨的绯雪也不晓得该说甚么好了。
当然,如此环境下,最首要的不是大吃一惊,也不是改正对方胡乱利用的说话,而是不能再由着堂堂公主殿下拽着他一个臣子的腿肚哭闹。
从四脚朝天的姿式变成不太美妙的坐姿,少女不由自主地抚着撞疼的脑袋,却发明手里头不知何时多了个物件。她把那事物拿到面前,定睛瞅啊瞅,瞅着瞅着,就感觉这东西看上去甚为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