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县民政一团糟啊!这随便一看就能看出来,豪族蓄奴、圈养耕户到甚么程度了,如果一县一县地清理下来,那要清到甚么时候,得下猛药啊!”
不想,其他四人皆沉默不语,还是王朴心直口快,回道:“当今是一动不如一静,若出甚么乱子,谁能包管京畿安危?”
天空阴沉沉的,积雪履盖的田野上朔风吼怒,一片寂廖。两条车辙延长的官道上,洁白的雪层被泥污成了黄色,又被北风吹冻,麋集的马蹄踩踏上去,收回一片咯吱咯吱的杂响。
就在章钺筹办大祭黄陵、始皇陵、元日郊祭之时,范质、王溥、魏仁浦、王朴、韩通等人也在金祥殿觐见太后和小天子,商讨着元日是否要郊祭的事。
“可来岁开春,章元贞回京如何办?谁来安排!”范质一下就提到这个锋利的题目,几人又是一阵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封乾厚心中敞亮,并且已有这方面的考虑,在旁回道“不急!不急!先把这一关过了再说,到当时……天下一统,理清官制后推行新政,谁冒头先打谁!东京那群官员,想要仕进他就得让步,河湟、青海不是缺人丁嘛,多少都填得下!”
封乾厚点点头,将一叠筹办好的文稿递了畴昔,又扳动手指头数道:“唉……祭陵的祭文、祭奠日期、祭品称呼、数量和主祭、陪祭官员姓名都要刻石立碑,这事也不知坊刺史做不做得好,另有……你把阿谁六侑之舞免除,这礼节也显得不敷昌大了。”
太后见几人沉默着,顿时也就看出几人的心机,小声道:“诸卿还不晓得吧?柴翁进京了!”
“咦……倒是不错!先去其外援,再分化其内部,大事可期啊!”封乾厚捋须浅笑,叹道:“可话说返来,夺人财帛如杀人父母,如果反弹也不好办,西北这盘根底是立国之本,十年以内还不能分拆了!”
王朴暗叹,范质也不知是包藏祸心,还是真的老胡涂了。他张了张嘴本待反对,可这时候唱反调,那就落个里外不是人了。熙谨、熙让看似是庶出,留在京中反而才是安然的,一旦接出都城被故意人操纵,那将来绝对是害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