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钺与封乾厚说了几句,让他与秦明善率幕府官员先去灞桥汇合庄少、蓟平文先走,近卫比来扩大了一个辅兵旅出来,进级为近卫师,兵力多了路上走得慢。
如果按古礼,出征典礼是要祭奠的,但章钺可不想搞得那么烦琐迟误时候,先以仪仗队凑礼乐,然后封乾厚出来宣读《讨叛藩赵匡胤檄》,洋洋洒洒数千字。
正月十九,蓝田大营裁撤,七个战兵师、一个辅兵师调至长安城北郊安营,当日下午完成换防,次日一早拔营,卯时初到安远门外布阵。七八万雄师列紧密方阵排开来,黑压压一片占地数里,蔚为壮观。
花蕊夫人身着交领衫裙,领间系着披风,正歪坐在车内一角处,肘撑着车厢,托腮的手腕衣袖滑下,暴露半截乌黑的皓腕,车帘子被翻开光芒一亮,见章钺钻了出去,眼神有些慌乱,手足无措地将发鬟一侧小白花摘去,悄悄藏向身后。
“一起风餐露宿,非常辛苦,有甚么需求的让婢女去与王妃说。”章钺皱了皱眉,顿觉索然有趣,起家下车去,正巧有传令兵过来,便传令车马队起行。
元宵节前气候就放晴了,冰雪熔化,官道规复通畅,外藩使者接踵告别,章钺也送宣崇文回邓州,并行文给江陵向训、韩盛、周行逢,筹办攻取安州拘系田景咸,并援助宣崇文出兵。
随后,蓝田大营调出两万辅兵,押送辎重出潼关开赴陕州。而章钺也在做善后事情,同时也在等成都的动静,蜀中到底会不会兵变也没个准。
“对了!二妹在前面,另有阿谁花蕊夫人,我把她们接到府上你又不去,现在有空还不去看看,可要怨你了!”符金琼笑道。
章钺举起十八倍变焦的了望镜,扭转了一下铜管,就见六师马队队也在缓缓向北起行了,垂垂向西挪动,阵列核心空位上停着一辆马车,卞钰站在马车前说着甚么,卞极则怀里抱着薇儿,兄妹俩似在送别。
“想着你骑马累了要坐一会儿,就让仆妇带去前面车上!”符金琼笑着拉起章钺衣袍,又道:“本来觉得会迟点走,这现在随军,夫郎是不去打赵匡胤了么?”
檄文宣读完,章钺率两百押衙出列检阅,做最后的动员,随之喝令雄师解缆。按预定计划,出征兵力单位为1、2、4、5、七这五个战兵师,另加先出关的两个辅兵师。
文州刺史全师雄都被调知兴元府了,但会不会冒出来个张师雄、李师雄甚么的,目前也说不清。伊氏兄弟留在关中没甚么用,正月初十就被章钺打发还成都了,再加上孙光宪与一批蜀中降官主动辟谣调停,只要没动到他们的底子好处,按说是不会有事。
境熟行军,辎重又先走了,主力雄师这时候只带干粮及铠甲和一些防身轻兵器,一它长蛇阵就行了,如许走得非常快。不一会儿就只剩下布阵在东西两冀的六师和八师,隔着好几里眺望。
章钺不屑道:“他那才几万兵,哪用得着我亲身出马,若不是宋州一带水网密布,宣崇文率邓州兵两万就能清算了他。”
“嗯……那我去了,等会儿灞桥那边有人过来告诉,就叫柳光业带队解缆!”
新年伊始,万象更新,对于街头巷间无忧无虑玩耍的孩童们来讲,只是又度过了一个欢愉的节日,又生长了一岁。而对于长安城内关内道经略府、都督府、秦王府三大机构的官员,以及外埠赶来的浩繁使者,在见证了腊月二十九的始皇陵大祭、元日郊祭以后,心知改朝换代已开端倒计时,汗青将翻开极新的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