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朕的史官每天都在作死 > 第8章 【给朕也下一碗】
甚么鬼吃法。
“若皇上不弃,微臣重新为皇上做面。”
“甚好。”
齐昱非常唏嘘。
关西的麦子好,人都爱吃面。关西侯齐政一开端为了凑趣他,常到营中拉他一起装布衣,吃面馆,因而他也见过很多次麦子磨粉,面粉再和成面的过程。而后老板徒手便将面条拉成,放入锅中,各色香料勾进碗里,捞出熟面,将滚烫的油向上一泼,瞬息面香四溢。
齐昱笑道:“亦是朕未提早知会你,免罪。”
如此洗手调羹,谁会信他是鸿胪寺卿家的公子?
齐昱猜道:“做面?”
温彦之兀地昂首看向齐昱,那眼神清澈到要滴出水来:“微臣饭食粗鄙,不敢奉与皇上。”
温彦之便又站直了,小声道:“微臣谢皇上。”
进屏门后便是正院,不过五六十坪见方,温彦之独居,故院落真的很小,只一进。四周遍栽翠竹,偶有兰草,单闻香气便知宝贵。入目之处,统统屋舍一目了然,皆是洁净利落。
实则他也明白,一国之君不会单单跑到本身府上问问家常吃碗面,今上总有端庄的事情,要细细地问他。
齐昱转头看了他一眼,“果然能做出这般物件?”
温爱卿真有钱。
齐昱莞尔。
为了个孩童的玩耍之物,竟还空口讲起了大话。
温彦之终究还是跪下:“微臣不敢。皇上容禀,微臣已在面中……和入了……苦瓜泥,恐分歧皇上胃口。”
“那进内史府,也是温舍人不得不为之?”齐昱支着头,俄然问。
温彦之微微一愣,可没等他开口,齐昱又笑吟吟道:“温舍人可得好好想想,倘若在朕面前胡说,但是欺君之罪。”
齐昱望着面前影壁上描画精美的寒梅与题字,不由感觉……
温彦之将瓷碗盖在纱布下,答道:“回禀皇上,家母送来的厨娘每日做菜过量,微臣一人未免华侈,便拒了,现在只一老伯每日来浣衣扫洒,故庖厨之事,微臣不得不为之。”
温彦之道:“回禀皇上,唱戏虽未见得,奏些音色总不是难事。”
再是呆愣的人,现在亦有些宽裕,温彦之扯下围裙,道:“微臣接驾无状,惊扰皇上。”
温彦之此处一贯是极少待客的,更别说是接驾。此时齐昱无端站在院门和照壁间窄窄的当口,一身伟岸英挺的帝王之气,忽让他感觉本身这院子有些小。
做面是门学问。齐昱虽是天子,却向来都晓得。
油辣微麻的口味,是关西的豪放。
泥炉虽关了火,近旁却仍然有些热。天没甚么风,一层薄汗拢在那白痴的额头上,就连耳朵也似染上了脸颊的微红,变成粉色。
甫一进门便闻得阵阵青草兰气,尤重竹香。猜想园中多有青竹,面前虽有影壁与屏门隔着,却也能闻声当中细细水声,怕是引了一方涓流死水。
齐昱哑然发笑。
然,这也是他分开御书房前开口献策时,所想要的。
齐昱笑:“如何,一碗面都舍不得给朕吃?”
温彦之道:“禀皇上,微臣在池底牵引了竹管,再将竹管折回池中,池水因压力而经木管活动,构成泉泡。宫中的三花瀑便是用此种道理,将池水变成假山上的瀑布,《东坡志林》当中,称这竹管为唧筒。”
齐昱的目光,虽带着一贯城府极深的笑意,却像是能够看破他似的,寂静,却锋利。
苦……瓜……泥……和……面……?
目光落在温彦之身上,齐昱发明他已换下了常日里大套的官服,现正穿戴称身的褐青色儒衫,落拓随便,腰上还系着个麻布围裙,状似正在烹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