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朕的史官每天都在作死 > 第90章 【你有你的抱负】
“温彦之,你现在信了么,我不止爱你一张脸……你有全数,我喜你全数,无需你像宫妃随驾,共我出宫入殿。你有你的抱负,这是功德。”他唇角在温彦之额头印了一下,将人拉开来对视进眼中,正色叮嘱道:“你听好,白痴,先保全你本身,再好好治水,遇事切莫打动、固执,该听方知桐的,就听方知桐的。”
“你好些么?怎俄然病重?”齐昱落座在他榻边,接太小寺人手里的清粥,独自舀起一勺吹过喂他。
沈游方定定看着他,连目色中都映入北风里他额角的发丝,好一会儿,忽而艰巨道:“你不要去北疆,那些人已死了。”
“越快越好。”齐昱坐起家来唤了李庚年打水,一边往身上拢衣服一边道:“我去书房看看。你清算罢,待会就解缆。”
方知桐与龚致远心窍皆通,何尝不知齐昱这话是要他们好生关照温彦之,当即牵了袍摆恭敬跪下接了口谕,唤他们平身后,齐昱又点了与温彦之熟悉些的三个暗卫留下,倒没多嘱托,只沉沉瞧了那几个小子一眼。
温彦之在他目光下,略扭开脸去,点点头:“我……想好了。”
而此言以后,是沈游方的沉默。
尘蹄冷灰逐车,换了烟波江上,风波里停停赶赶十六七日,到京兆司地界齐昱已觉头重脚轻。勉强靠着车壁半睡了会儿,他皱眉闭目问李庚年:“到那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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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行了……”齐昱抬起手,安抚似的拍拍他后脑,神采中的好笑异化丝倦怠,下巴抵在他额头上,轻叹了口气。
“入京了,皇上。”李庚年正巧将入京的授印往内里递,扭头答他。
李庚年挑眉扭头:“干啥?”
温彦之迷混中推开周遭数人追出两步,举目去望街角绝顶消逝的车架,目之所及,终究只剩巷陌边角的萋萋草头,北风刮在面上几近要割痛了脸,他抹了一把,寂然收回目光。
二人相处至今,每逢齐昱谈及他独当一面之类,总不是哂他斗不过官吏,就是哂他脑筋一根筋,此时这般一讲,他原觉得齐昱会不悦,会劝止,可没想到齐昱只是笑了笑。
齐昱搁了手里的清粥,替他唤来一杯淡茶,就动手喂他一边喝了,一边沉声道:“现在朕回了,万事自有筹划,你且放心养着,你这若养不好,朕可饶不了你。”
李庚年一愣,抓着那纸张的手指缓缓收紧了些,却咧嘴笑道:“嗐,升官进爵良田美妾,去了北疆我大富大贵着呢,作何不去?授文印信都在京中等着了,到我走顿时任,给沈公子你寄北疆美酒啊!”
“皇儿回了……”她哽咽地抬起手招齐昱畴昔,强打起精力来笑:“母后就晓得,你是疼旻儿的……你快出来瞧瞧罢,好赖本日,他是缓过来些了。”
如此便再不消多说甚么,温彦之只紧紧再抱住他,口鼻埋在他肩颈中,呼吸间有淡墨与浓茶混溶的香气,“我给你写信。”
温彦之揪住他前襟,将他拉下来悄悄啄了下唇角:“你放心我?”
温彦之在他身边坐下,担忧道:“现在就走?”
“好,那你留下。”
“……我?”温彦之一懵,情急间俄然有些不知说话,“可治水才开端,更兼大坝改建之事,我……知桐没有公职,图纸都是我们……总之……”
可毕竟再一眼望在温彦之身上,念及即将到来的数月拜别,也不知甚么重重沉在脚下,让他一时走不动路。
面前那帘子终究落下,齐昱的笑意和沉邃端倪消逝在后,李庚年在车内唤了声起行,车夫一振长鞭,吱呀一声马车便入了道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