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大烟儿说:“明天来两个,两个。”
梁先生唱道:“两个烟泡,四毛钱——”
然后,钱串子到柜台前交钱,取出来的,都是袁大头!
不等梁先生唱完,早就有等在一旁的伴计说:“二位爷请随我来!”
钱串子说:“你和猴子吃吧。”
在梁先存亡后,坐着一个独眼大汉,一只眼睛盯着钱串子,他就是“清闲馆”的掌柜、汉奸间谍刁明震,人称的独眼龙的便是。
孔大烟儿先脚进门,也没理睬伴计,径直走到柜台前,点点头,咧嘴笑笑:“嘿嘿,刁掌柜,我给您带来一名朋友!”
孔大烟儿看出钱串子不欢畅:“大兄弟,我请你吸个烟泡。”
钱串子从钱搭子里取出一把大洋揣进兜里,然后把钱搭子递给哑巴猴子:“看好钱,看丢了,我就削死你!”
“新开不长时候,是个花烟馆,独眼龙开的,种类齐备,”孔大烟儿先容,“除了大烟,另有吗啡、白面、甜丸、快上块这些玩意儿,除了这些玩意儿,另有苏联、日本、朝鲜的便条,这些小娘们儿,水水灵灵的,一个赛一个,嫩的一掐直冒水!嘿嘿,你对劲哪儿口就来哪儿口!”
孔大烟儿说:“是是是!”
不等梁先生收孔大烟儿的钱,钱串子说:“我要雅间!孔大哥,我不消你掏钱!”
“那我走了。”
他原想请孔大烟儿吸两个大烟泡,叫桌酒菜,再叫两个便条,给他一个享用,但是,看到这东西跟他玩心眼儿,他就窜改了主张,暗道,现在我钱老三,但是今非昔比了,小瞧我,真瞎了你他娘儿的癞蛤蟆眼!
孔大烟儿抓过钱,数也没数,就放进怀里,然后,发明钱串子看他,他因而笑笑:“钱兄弟,走道儿时忘了跟你说,丁掌柜有个端方,谁领来一个新客人,就赐给二十大钱儿,你也能够先容客人到‘清闲馆’来!”
到了街上,钱串子才蓦地想起来,上那里去找彩子呢?
哑巴猴子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儿,也没找到一根柴火棍儿,这时恰好进屋,便看着钱串子:“啊?”
梁先生说:“几个烟泡?”
“我晓得,不消你叨叨!”
“守着这大山还没柴火?”
这一把大洋,能有二三十块,充足王孀妇活一年的了。她从没见过这么多钱,一下愣住了!
孔大烟儿说:“老端方,散座,散座。”
他两只手插进袖头,抱着个膀,边走边低头深思这些美事儿,突听有人叫道:“喂,这不是大兄弟吗!”
“不给你,还是给鬼的!”
钱串子交完钱,梁先生唱道:“收银元三块——孔先生散座——新来的这位爷初级雅座——”
孔大烟儿说:“你嘎哈去呀?”
“快去吧,罗嗦!”
钱串子瞪她一眼:“瞅啥!不是假的。”
“啥清闲馆?没传闻过。”
“唉,”王孀妇感喟一声,眼圈红了,“我现在人老珠黄,举目无亲,一个镚子儿没有,这个年仿佛都过不去了。”
“雇个扒犁,拉一下返来,能烧到开春!”
王孀妇有姿色的时候,钱串子对她还是很感兴趣的,这几年人老色衰,没了吸引力,已经远远比不上那些妖艳娇媚的窑姐了,现在,钱串子内心又有了彩子,对她也更落空了兴趣。
“清闲馆”开业以来,孔大烟儿就是这里的常客,每次都是一个烟泡,梁先生很清楚,说道:“那就是一名一个了!”
因为,彩子和工藤在他家住了一宿,他只惦心彩子身上的那一点儿东西了,竟然把这么首要的事情忘了问了,而那二人分开时,也没给他留下一个地点,以是,现在他也不知去那里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