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轸花辞 > 第十一章 断云残雨生无趣(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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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骜有些不忍,却还是残暴地说道:“我该道贺你,你父亲终究重现楚氏当年的光辉,楚氏几代人汲汲以求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之位终究还是落到他的手里。他这些年处心积虑、忍辱求存、不折手腕,终究使你们楚氏重振了金陵第一世家的雄风。”他大笑起来,面庞狰狞道,“但是你看看你的父亲身从当了丞相都做了些甚么?趁着圣上龙体衰弱,有力办理朝局,结党营私、贪污纳贿、党同伐异。不太短短数年,这世道便浑浊肮脏如同死水,朝中大家自危,相互构陷,以求自保,洛阳几个士族抄家的抄家,死的死,败的败的。你大哥不过是丞相大人康庄之路上的一块不起眼的绊脚石,是他捏死的一只微不敷道的蝼蚁罢了。”

冗长的一夜畴昔,再睁眼时,已是太阳高照,中午将近了。

林月沅侧坐在窗台上,一只脚蹬在窗框上,另一只脚耷拉在窗边,身子堵住了大半个窗子,太阳投下大把大金丝绣在她身上,把她衬托得金碧光辉。而她却若无其事,落拓地偎着一只洁白无瑕的鸽子,鸽子在窗边蹦来跳去,圆溜溜乌黑的双眼猎奇的打量着四周的天下。

当白骜的脸呈现在他视野中,他的双眼霍然睁大,刹时癫狂,抽动着难以节制的身材。他沙哑的嗓音发不出清楚的话语,只要不知其意的嘶吼。

白骜望着她的脸,便禁止不住的焚心之火,兼又想得她姓楚,更是火上浇油。他俄然干笑两声,冷声道:“你倒还问我,你该去问问你的好父亲。”

楚云汐打趣道:“大抵是蜀南也出了个窦娥吧。”

楚云汐瞧着白鸽敬爱,神采舒然了很多。林月沅又丢给鸽子一颗玉米粒,鸽子张嘴接住,逗得楚云汐嘴角一扬。

林月沅把竹筒插到楚云汐手里,搓动手问道:“快看看,你二姐写些甚么?”

白骜沿路找大夫给他医治,总算保住了他的命。送回蜀南后,林日昇接过了医治他的重担,但白骜晓得即便他的外伤能病愈,可心中的伤痛如何能病愈呢?

醒来的杨邈,脸如金纸,双颊像被放了气的皮球,全部瘪了下去,身上的骨头冲破了肌肉的层层包裹,抵着一层薄薄的肌肤凸出各种可骇的形状。

手指划过眼睛,裂缝中散着窗边射过来的溜光,照的眼睛斑白一片,好半天面前的图象都是色采缤纷,花花绿绿的,晃得她头晕脑胀,视野渐渐拉长,焦距对准,定在了一片白羽上,那是鸟儿的羽毛,切当地看来,是鸽子的羽毛。

林月沅歪着身子大大咧咧的向椅子上一坐,翘起二郎腿,吊儿郎当的说道:“打死老虎我不敢说,但打死个把人,本蜜斯还是不在话下的。”牛皮刚一吹完,林蜜斯就打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喷嚏。

楚云汐翻开小竹筒,竹筒里滚出一个小纸卷,展开一看,上面写着:“安好勿念,祝卿身材安康,事事快意。”署名是“梅子糖”她淡然一笑,把纸条展给林月沅瞧。

白骜甩袖恨声道:“若他真变了个残废,还不如现在死了洁净。”

楚云汐已经哭得双目难以视物,她难以接管本身又一个亲人遭遇噩运,她还记得年前去插手杨邈和柳盈薇的婚谦逊她一度又重新信赖相爱之人还是能够白首,可运气的孽轮毕竟也没有放过这一对幸运的佳耦,没想到他们的恩爱却连一个夏季都没有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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