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倒是不难想通，但是你凭何鉴定楚义濂不是死在楚孝濂手里的？”
“若她早知你父亲嗜血成性、杀人如麻、连妊妇腹中未足月的婴儿都令兵士挑出杀死，她还会为他生下你这个孽种吗？”面对着她的泣血诘责，她难以置信，诡计辩白，却惨白有力：“怎会有如此惨事？宫中也有白獠族奴役，却从未听闻他们提及此事。”
“以是我想或许那两刀是两人所刺。你与我都比同龄女子高上很多，我五六岁时已经将近抱到我二叔的腰了，如果我从背后刺他一刀，想来也只能刺到他后背下方。他受伤剧痛后，另一人拔出匕首，待他反身检察是攻击者何人时再一刀插入心脏，以身高猜测那人若非弱冠男人，起码也是个成年女子。不过你的劲力也是奇大，既然能够削迫二叔的胸骨，我自问练过武功，五六岁时也没有这个劲道。
她固然语速极慢，却层次清楚。上官雪萸听了开首便全然明白，冷声道：“好，那我也来答复你第三个题目，杀了你二叔的人是我母亲。”
这话更是震惊了上官雪萸愤怒的心弦，她自知害了很多无辜之人，莫非她们的命贵值令媛，族人中的老弱妇孺就贱如蝼蚁。她怒极反笑，笑声非常可怖：“若我果然冷血，便应搅的中原大乱方才解恨，而我们不过让你们楚氏一族为当年的事血偿已是仁慈，你父亲灭我族人三十余万，我们不过要你楚氏几百口偿命莫非也算过火？”
上官雪萸的答话未几，但聪明的楚云汐已经从中捕获到题目的枢纽点，仓猝抛出第四个题目：“那便对了，你家公然与我楚氏有世仇。下一个题目：你究竟在防备谁，或者说楚孝濂另一个幕后智囊是谁？我不知楚孝濂为何对你信赖非常，不过你总有体例。楚孝濂回籍守丧，你大能够更加直接地奉告我本相，但是你故弄玄虚，几次表示，就不点破，若我的脑筋有一点跟不上，难道华侈了你的心血。你约莫也不会用如此大事用心与我较量智力。若非楚孝濂对你严加防备，那想来定有另一个绝顶短长的人物，令你非常顾忌，故而你才不得已用这类迂回盘曲、谨慎翼翼处所式不竭地提示我。
楚云汐深深地倒吸了一口寒气，只觉此大家间的罪过仇怨是如此可爱、如此可骇，毁天灭地，害人害己。她悲惨地感喟道：“就是那晚母亲无定见听到了你们的话才招来杀身之祸。”
“此事曾是本朝楚氏最大灿烂，但对以拓跋为首的草原联军一战，我生父却大败战死，天盛军毁伤过半，导致楚氏差点毁灭。”楚云汐眼眸闪动，有些惊骇地低声道。
“那你该知你父生前原是天盛军的主帅。”上官雪萸再无以往的娇媚素净，变得冰冷狠厉，脸上的艳妆也透着威酷寒意，刹时仿佛换了小我似得。
走在风雪中，她俄然大笑出声，楚云汐一死到底是摆脱了，但她呢，还要在这漫漫寒冬中跋涉，在孤傲的暗夜中被影象磨食。背负仇恨桎梏的人，是永久照不到阳光，永久不会欢愉的。
她扶着墙壁渐渐移到门口，慎重地将门掩上，掩上这埋在花塚里的楚云汐，掩上她这一世的悲辛。
楚云汐，若你我没有夙怨，想必会成为好友吧。本日我你死别，但愿来世也能够陌路。
那种无法而又心伤的幸运却成了她难以接受的痛苦，她几欲落下泪来，却又忍不住欣然笑道：“他总说我痴，他本身又何尝不是呢，碰到我是他的灾害，也是我最大的罪孽。我日夜知己不安，只因愧对之人甚多甚深，我只求他此生安稳，如有循环，我愿生生世世不复与他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