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胭脂感觉有事理,嗯了声道:“我也好久没见过杜先生了。明天我和你一起去吧。趁便将你拜托给先生。”
穆胭脂瞪了她一眼,不吃这一套:“少给老娘嬉皮笑容的。是不是又进赌场了?你哪来的本钱?”
“是啊,娘就盼着有朝一日你能白马红花领宴琼林呢。”穆胭脂白了她一眼道。
高空走索,如果摔下来让病入膏肓的林大老爷受了惊吓,一病呼呜。在林二老爷眼中,算是好吧?不过,真摔了,穆家班必定就不好了。
穆澜走索夺了头彩,林家二老爷指了刘管事过来,阴阳怪气地说,穆少班主抱‘病’也能走索夺彩,工夫不错。让穆家班三天后去林府为卧病在床的林大老爷演一出求佛取药,为林家大老爷祈福。演得好有赏,演得不好穆家班将来就不消再卖艺了。
“拜托给先生?娘,你这是甚么意义?”
穆胭脂气得柳眉倒竖,瞪眼着她骂道:“儿子给娘保媒拉纤,书读狗肚子里去了?”
三天后?这个动静传给林一川,是否又能捞笔赏银呢?穆澜转动着心机,决定明天去杜家送药酒。以她对老头儿的体味,为了那二十万两银子,毫不会被林一川‘等闲’打动的。
“如何是我出风头呢?儿子明天夺了头彩,挣的是穆家班的名声!我连头套都没摘,脸都没露呢。”穆澜翻滚着躲闪,嘴里没忘和老娘顶撞,“儿子这走索的工夫整条大运河若说第一没人敢说第二。摔下来也折不了胳膊腿,当工夫是白练的?哎哎,您就别活力了!赚的这笔赏钱够穆家班挣半年了。哎哟,您轻点哎!”
傍晚时分,船头船面上站满了杂耍班的人,不安地望着紧闭的舱门。李教头眉头拧成了个大疙瘩,想着班主的怒意,深深叹了口气。
家里是跑运河船埠卖艺的人家。她是如假包换的女孩。但母亲从小刚强地将她扮成男孩养。不但如此,幼时不测救了杜先生一命。杜先生说要酬谢,母亲就硬让她拜了师。
用心惨叫着被母亲狠抽了几记,穆胭脂才华咻咻地停了手,叉着腰直喘粗气:“你说,你昨早晨去哪儿了?”
穆胭脂抽了一下,没抽动,不由得大怒:“反了你了?放手!”
“甚么?”穆澜大吃一惊。
“立名?没误林家的事?你没听到刘管事的话?”穆胭脂想起刘管事过来讲的话,又气得胸脯起伏不定。
核桃超出穆胭脂,焦心肠用眼神扣问穆澜受伤没有。穆澜回了她一个怪脸,逗得核桃噗嗤笑出了声。被班主瞪了一眼,吓得回身就跑了。
为林一川的父亲,林家大老爷祈福?本身和林一川缘份不浅哪。穆澜脑中想起师父给的林家质料,感觉林二老爷话中这句演得好有赏很有些意义。
见母亲还是不肯说实话,穆澜也一通浑说:“娘,我瞧着李教头就不错。性子也浑厚。上回您来月事不舒畅,一大老爷们巴巴地支着炉子给您熬姜糖水。账房周先生白净斯文,单身没拖累,嫁他也合适。您要实在喜好儿子,要不您再嫁一回,货真价实生个带把的!我包管至心实意地喊爹照顾好弟弟。”
穆澜嬉皮笑容地点头:“怕您闪了胳膊。”她朝舱房外努嘴,满脸对劲。这么多人在内里偷听,您还是消停了吧。
穆胭脂被她天马行空的设想噎得一窒,霸道地说道:“你甭管那么多,让你读书你就读!你还真想一辈子混船埠卖艺啊?”
“林家是好相与的人家?清楚是林家二老爷愤怒你俄然‘病’倒,用心难堪。那求佛取药得上西天!摔死你个小王八蛋老娘倒也费心,就怕你扳连了全部穆家班!”穆胭脂说着气又来了。她脚一勾,将地上的鸡毛掸子拿到了手里,指着穆澜骂道,“老娘明天打废了你,免得你摔死在林家不好收尸!看甚么看,都给我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