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是老头儿提过的人,穆澜也不坦白:“晚生大抵是记性好吧,看一遍药草嗅过味道就能记着了。”
穆澜迎着朝阳而立,看到方太医的时侯,浅浅的笑容浮上了脸颊,拱手施礼:“晚生穆澜见过方太医。”
新叶似的眉矗立清秀的鼻梁。方太医恍忽起来。她就是穆澜?
方太医瞧了她半晌,蓦地反应过来,拿起筷子挟了个馒头:“用饭吧。”
方太医捏着艾条的手颤了颤,差点灼到无涯的肌肤。他深吸口气,手再次变得稳定:“皇上幼时,臣曾奉太后懿旨去扬州替杜大人看病。杜大人咳血的旧症难以治愈,孤负皇上与太后娘娘的厚爱了。”
无涯没有说话。方太医用心致志地下针艾炙。温馨的环境中,方太医觉得闭着眼的天子已经睡着了。清算好艾条银针,他悄悄为无涯搭上被子,拎着医箱蹑手蹑脚往外走。
穆澜闻言有点急:“既然方太医在,这里用不着晚生了吧?”
好吵!他皱了皱眉。
“皇上,下官再为你把一次脉。”方太医满脸忧色,斑白的髯毛冲动地直颤。
“垂白叟谬赞。晚生于医术只学了点外相。”穆澜端方地回了,也不动筷。
谅你也不敢走!春来哼了声,拂袖进房侍侯去了。
身份高贵又如何?她才不想因为这个就去凑趣奉迎。她只要进国子监,查出父亲留下来的线索就行。说不定无涯的父亲还真是当年科举弊案的主谋,和无涯走得近,将来还费事。
晨光像一片轻纱浮在梅村的村舍郊野间。袅袅升起的炊烟与暖和的春日阳光让全部村庄充满了朝气。
“下官免得。”
无涯摇了点头:“本地衙门查不出来。你遣人去趟山西。再查一查比来灵光寺可来过特别的香客。”
无涯在恍忽间听到了无数的人声。开初隔得那样远,垂垂地清楚入耳。他展开了眼睛。
“朕信得过方爱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