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芜宫中。
临风像豢养幼年小鲛时那样拍着背哄他,不由也有些哽咽:“我都懂,我当时不是用心骂你,不哭了……绯鲤乖,是我不好,让你享福了。”
鲛人的生命力非常固执,他们不会像人族那样皮肤心脏都非常脆弱,被拖了一起后秦逸发明他竟是没死,就直接给丢到了这里来,那极度冷酷的眼神清楚给了这些狱卒充足的宽许——他们能够随便折磨玩弄他,总之不要他舒舒畅服的死。
烽火垂垂停歇以后,余下小股的抵挡权势已不敷为惧。
小红鲛楞了好久才复苏过神来,也不管两侧琵琶骨上还勾着俩小钩,抬手抱住临风的后背,不声不响地眨了一会子眼睛,俄然“哇”地大哭起来。
俄然,紧闭好久了的石牢门被人翻开,一束刺目标亮光透了出去,他看到那团光雾里闯进一个持剑的人影,紧接着是簇拥而入的一队铁甲兵士。
而那新来的,上头却叮咛先在一个大沙桶里埋两天,只露个脑袋,再待狱卒们将他拔|出来吊在台上铁架时,发明竟是条带着尾巴的半人半鱼。这还不算,因少年看着亏弱,众狱卒也没太在心,谁想他化了鲛形一尾巴甩开,将两个围得近的劈得血肉恍惚!
陆上两大国,北有北涂南有芜。现在芜国并入北涂版图,今后再无边域战乱,或许运营几年后,对百姓也何尝不是一件功德。
“绯鲤!”
灵敏的耳翼里俄然听到了纤细的声音,固然被厚厚的石墙隔断着,他的听力也比人类要好很多——那是种喧闹的、厮杀的呼啸,刀斧抨击的铿锵,攻城陷阵的擂鼓。
见两人聚会,性命也无忧,靳雨青松了一口气,扯了扯中间人的袖角,道:“搞得我都要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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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俩本来还想偷偷给秦逸划拉两下,以报绯鲤被折磨之仇,不过看押他的人实在太多,里三层外三层的,他们实在是靠近不了,才就此作罢。
只是微加参议,这个打算就已敲定。
可这鲛人希奇就希奇在,自打出去了,它就没掉过一滴泪。
“我、我没有叛国……没有、对不、不起公子……临风……哇……我没有……奉养、秦……嗝!”他哭起来一抽一抽的,异化着人族话和鲛语,哭得太猛倒吸了一口气,就接连打起嗝来。
最早冲出去的人影几步跳上了石台,连着十数刀砍下去,一把名剑都卷了刃才斫断那粗沉铁链。绯鲤腕上一松,全部向下倒去,被临风一把接住。
临风昏后被安设在一间偏帐里,军医每日定时去措置伤口,剩下时候都是侍卫队中干系较好的几人来照顾他,并在他帐中点了安眠的熏香,好叫他放心睡上几日养养伤。
“我们也筹算持续逛逛,”临风看了一眼小红鲛,“这之前我还承诺要带他去看看极北冰湖。”
燕文祎浅笑说,“你哭吧,打完这场仗咱还得往南海去,所谓鸟尽弓藏,尽早抽身才是硬事理。到时我没了万贯家财,又吃不惯苦了,还得靠你这金贵珠子养我呢。你如果感觉亏,我卖身还债。”
十几人连刀带棍的合力摁去才好轻易将他礼服,连连又加好几道重锁,然后一鞭子抽下去,艳红的尾鳍用力拍打着,耀着四周的橘色火焰,比甚么都都雅。
说着提着燕文祎的耳朵就要原路再钻归去。
临风挠着头发,很有些被撞破的不安闲,笑道:“公子这么晚,有叮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