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身去请还不面子?”
林俊来了兴趣,忙问:“你还传闻过甚么?”
“贵甚?好东西为何不要?”林俊道,“你不懂买卖上的事儿,若真做出你说的小方片儿来,有的是人家要。谁家耐烦黑乎乎的高粱纸!”
“透石膏。”林贞笑道,“我只晓得云南和湖北有,比云母还便宜。就是比云母厚。”说着伸脱手来比了比道,“最薄也有我的巴掌厚。我们广宁使着好,厚的不冷!”
又过两日,针线上的徒弟也来了。这回买的是老两口儿,男的叫张建富,浑家叫黄九娘。名字挺不错,可平生无儿无女,正愁毕生无靠。巧了!玉娘买人,还是替姐儿买,把老两口喜的袒护不住。一向到林贞跟前叩都城是笑语盈盈的模样儿。待他们走后,林贞悄悄对玉娘道:“百姓的日子不好过。”
次日醒来,先见了教古筝的女先生。玉娘刻薄,叫人过了中秋节再上工。说是先生,却只称呼名字,毕竟是退役的娼家。玉娘为了名声计,特特叫林俊从外埠买一个大哥的――退役年限非常长远,便是此地有昔日的姘头也不记得了。反正只教无关紧急的筝,就当放多一个老妈妈在屋里了。
晚餐时,见到林俊,不免显白:“爹爹瞧我做的荷包。”
“不至于吧?”
玉娘默道:很至于!三多太丑了,丢脸!
林俊忽的一拍脑门道:“是了!好悬忘了。前儿你说的云母片儿,我问着了。是有,河北也有、蒙古也有。河北的最好,巴掌大的一块儿都有好些。蒙古的不好,也不便利。女真常与蒙古来往,我们问女真人换些便是了。”
如果做买卖,林贞能够接管。因而趁便再爆一个信息:“爹爹不如各处探听一些透亮的石头,也有贵的,也有便宜的。我们开个石头铺子,专卖亮光的。或是做灯笼、或是做烛台、或是做窗户都好。”
林贞道:“我不要你这个嫁奁,爹爹,我的先生呢?莫不是忘了吧?”
那李凤山还摆谱儿,帖子去了七八日,方才姗姗来迟。林贞一度思疑广宁卫是不是全城尽文盲,不然怎底请个先生都费事?她又不消考状元!带着一肚子不满前去拜见。李凤山叫玉娘安排在花圃的三间大卷棚内,还带一个小院儿。邻近后门,出入极便利。李凤山何曾见过如许面子的好屋子?内心的小人儿喜的手舞足蹈,面上却云淡风轻,也算是一份本领。
林俊一顿,还真忘了!不由骂道:“拿起子酸秀才,家里眼看着断炊了。我那日去请,喜的眼神乱飞,偏端着架子。叫人三催四请!前儿去了两遭,怕是要我学刘皇叔三顾茅庐咧!也不怕他八字受不住!”
玉娘问道:“多少钱一块儿?”
林贞不美意义了,嘲笑道:“爹爹操心。”
林俊看到了商机,欢畅的道:“开春雪化了,令人去京里探听去。如果能做,开个好作坊来,今后与你当嫁奁!”
玉娘扑哧一笑:“你去请,谁见了?便是见了,他日跟人争论起来,人家也说忘了。不若写个字条儿,好做凭据!”
林俊接过一看,没口儿的赞道:“都雅!怎底如此都雅哩!贞娘就是无能!”
玉娘笑道:“甚好。内心有希冀,更放心些。只是认了亲,你今后出嫁,三多九如我可就扣在家里了?”
玉娘忙道:“又胡说,有学问的人傲些,你何不下个帖子?”
倒是足足念了一刻钟,把林贞的两脚站的发麻。但见李凤山另有滚滚不断之势头,暗叫不好!曾经的教诲主任,随便训三个小时都悄悄巧巧,谁知这位训到猴年马月去?当代的劝学诗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大寒天的她才不想遭罪。微微斜了斜摆布,确认明天带的是双福四喜没错,直接今后一倒!惊的双福眼泪哗哗的掉!李凤山唬的魂飞魄散!啊耶!本日小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