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家在松江府,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院子修得极气度,小桥流水,假山荷塘,一派花红柳绿气象。
她身后的丫环见机上前接过了食盒,回身交给候在一旁服侍的丫头,叮咛拿下去盛盘。
饶是亦珍做足了心机筹办,也不免在心中悄悄一叹:到底是豪奢人家!一花一草,一石一木,都透着格外的精美与讲究。
随即利落一笑,望向亦珍,“这位mm面熟得很,恕初娘眼拙,不知是……”
佘初娘对英姐儿亦珍道:“两位请随便,不消客气。”随后又去号召晚到的几位蜜斯。另有蜜斯上前来与鲁贵娘和督学大人家的令媛扳话。
英姐儿有些歉然地低声对亦珍道:“我只想着教你陪我一同来赴赏花宴,倒忘了佘大蜜斯最爱做这些附庸风雅的事……”
单只顾娘子绣的一方帕子,都如此值钱,顾娘子家的根柢,该有多丰富便可想而知了。顾娘子又只得英姐儿一个女儿,将来出嫁时……
随后将两人拉到人堆里,一一为世人先容。
英姐儿闻言,不由得一笑,“珍姐儿最是聪明不过,想必难不到珍姐儿。”</P></DIV>
“贵姐儿有所不知,顾娘子绣的一幅群仙祝寿图轴,现在市道上有人开价万金,也一绣难求呢。你手里的这方帕子,在市道儿上,也要值数十银之数了。”
亦珍也浅浅地尝了一口,便放下银勺。这冰镇过的牛乳点心,在闷热的梅雨天吃,的确是再沁凉清爽没有的。只不过在坐的都是娇养在闺阁内的女子,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脾胃怕都弱得很。这如果一碗冰镇的吃食用下去,过不久非得闹肚子不成。
英姐儿坐在亦珍身边,悄声指导,“阿谁穿翠绿色衣裳,戴粉色宫纱头花的,是云间书院山长的女儿,传闻已订了亲……那边着鹅黄褙子的,是悬壶医堂费心医的女儿,传闻誓要担当神医的衣钵,毕生不嫁,县里好些个才子慕名志愿招赘……啊,费蜜斯下坐的,是天泰银楼的卫二蜜斯呢……”
诸位蜜斯自是学了她的模样,纷繁尝了,并大加赞叹。
亦珍取过招娣手里的食盒来,双手奉上,“因冒昧前来,亦不知各位蜜斯的爱好,遂做了些点心带来,请佘姐姐笑纳。”
“英姐儿来得晚,珍mm是头一次来,想必还不熟谙。这位是闽浙总兵鲁大人家的贵姐儿。”
随后从袖笼里取出个绣金线的荷包来,双手递给英姐儿,“小小礼品,还请顾蜜斯不要嫌弃。”
英姐儿也趁机扯了扯亦珍的袖管,“珍姐儿,酒令你可行得?”
不一会儿,佘家的丫环婆子便顺次将酒菜茶点奉上。
“极清风凉透。”
“非常浓烈苦涩。”
“这便是令堂擅使的顾绣么?”鲁贵娘赞叹不已,“真是叫人大开眼界!”
众女纷繁称拥戴,也有人微微撅嘴,“那mm本日岂不是要醉在当场了?”
英姐儿往人堆里望了一眼,现佘大蜜斯本日请的,都是非富则朱紫家的令媛蜜斯,饶是开朗如她,这时也模糊感觉本身私行叫了亦珍来,仿佛有些莽撞了。
亦珍草草看了一眼园子,只见园中遍植奇花异草,并蓄着一处莲池,临池建着水榭,已有先来的蜜斯在水榭里了。
她便是不爱有事无事同一班娇滴滴的大蜜斯凑在一处,文绉绉吟诗作对,这才对这些邀约能推则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