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楼表情澹泊,无思无想,聆听着风的声音,感受着雨丝落在脸上的清冷。
此人一身黑巾黑袍,黑袜黑鞋,背后斜背着一柄乌鞘长剑,身材高大魁伟,矗立结实,一双浓眉斜飞人鬓,颔下几缕髯毛随风飘荡。
“对,不是朋友,我们也能够坐下聊聊”
苏玉楼道:“郭兄说的莫非是吕凤仙?”
水流不缓不急,缓缓推动,沿岸的金粉楼台当中,丝竹管弦之音婉转飘出,朱栏间红衣绿裙若隐若现。
砰!
“自我第一天学剑起,这柄铁剑就一向跟着我,衣食住行,未曾半晌离身,细细算来,至今已有三十年了。”
“对于这场决斗,你仿佛很有信心。”
“名字罢了,不必过分在乎。”
黑衣人点头点头,语气平平的说了一个“好”字,随后便在别人的惊呼声中一跃而下,黑衣顶风,猎猎狂舞。
唯有一道人影悄悄耸峙在石桥正中,于漫天烟雨下负手而立,非常另类。
饮了一口酒,苏玉楼打趣笑道:“你就不怕我死在上官金虹的手里?”
郭嵩阳笑了笑,蹲身坐了下来,同时将乌鞘长剑从背后摘下,横呈膝上。
郭嵩阳摆了摆手,随后似想到了甚么,又道:“你可晓得,江湖当中,除了你以手为兵以外,另有一人一样以手为兵?”
此次下山,苏玉楼一小我都没带,一小我下的战书,赴约的天然是他一小我。
俄然,苏玉楼似有所感,微阖的双眼蓦地展开,向前望去。
郭嵩阳笑道:“但说无妨。”
郭嵩阳转过甚来,目光灼灼的盯着苏玉楼,凝声道:“我传闻过你与雪鹰子的那场比剑,雪鹰子败了一招,你能击败雪鹰子,剑法当已入迷入化,登峰造极。”
苏玉楼含笑回应。
苏玉楼喃喃轻语,随后凝睇着郭嵩阳,沉吟道:“郭兄,我有一个疑问,不知当不当讲?”
苏玉楼瞧见了他,他也瞧见了苏玉楼。
苏玉楼道:“江湖儿郎,当有烈酒相伴,喝最烈的酒,战最强的人,方为人生快事。”
寒冬已逝,初春临至。
苏玉楼一袭白衣,坐在船头,悠然得意,间隔与上官金虹约战的日期,还剩下最后三天。
郭嵩阳伸手一抄,毫不避讳,直接灌了一口,双眼顷刻一亮:“如火入喉,荡漾心肺,好烈的酒。”
黑衣人凝声问道。
如此说着,郭嵩阳又叹了口气,又喝了口酒。
苏玉楼朗声笑道:“春寒料峭,船上温有热酒,兄台如果赏光,无妨下来一叙。”
望着潺潺流水,郭嵩阳沉默半晌,随后慎重其事道:“你若死在上官金虹的手里,我便去应战上官金虹,对于他的龙凤双环,我一样很感兴趣。”
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苏玉楼笑道:“即便不能成为朋友,也能够坐下来聊聊。”
郭嵩阳挑了挑眉,随后将手中的酒壶伸了过来,笑道:“那好,我就在此祝你三日以后的决斗中,旗开得胜。”
苏玉楼道:“会有这个机遇的,不过,这套武功的名字并非玄玉手,而是天物刃。”
听着郭嵩阳的娓娓叙说,苏玉楼没有插言,只是喝着酒,直至他说完最后一句话,才含笑开口。
春雨淅淅沥沥的下着,像薄雾,像轻烟,全部六合好似都覆盖在了昏黄的烟雨中,迷离,梦幻。
“前十年,我籍籍知名,以后仗剑入江湖,当时江湖中最负盛名的剑客便是雪鹰子,等我名扬江湖,剑法有成,筹办应战他时,他已经封剑归隐,不得不说,这一向是我心中的一个未了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