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前有多少人凑趣阿谀他,人后就有多少人盼望着他垮台,但他不能倒,他一旦倒了,倒下的毫不但仅只是蔡京一人,而是全部蔡家。
“这么说吧,我是个怜香惜玉的人,女人想替夫报仇,为父雪冤,单凭一己之力,怕是力有未逮,或许......我能够帮女人一把。”
喝了婢女呈上来的醒酒汤,蔡京长叹口气,懒惰的阖着眼,靠在铺了软垫的太师椅上,任由婢女悄悄按弄着双肩,疏解怠倦。
不过转念一想,这些黄金珠宝皆是蔡京从官方收刮来的,眼下到了他这儿,也算是污款充公了。
苏玉楼状作不舍的说道:“蔡蜜斯今后如果得暇,无妨多到我府上走动走动,想必令尊也是乐见于此,不会指责的。”
苏玉楼再次开口,语气徐缓:“我给你讲一个简朴的例子吧,一小我走在大街上,遇见一个小孩儿跌倒了,这小我上去将小孩儿从地上扶了起来,你说,这小我会去扶那小孩儿,是因为他要向这个小孩儿索求回报么?”
一个青衣马夫瞧见两人出来,赶紧快步上前,拱手说道:“小人见过侯爷,见太蜜斯,小人奉太师之命,驾车送侯爷回府。”
即便身怀高超武功,但蔡京仍旧不免经常感慨:光阴不饶人。
苏玉楼挑了挑眉,倒似来了兴趣,这辆马车没有车帘,只要两扇紧闭的木门,他上了马车,推开了略显沉重的木门,丝丝亮光自逐步敞开的门缝里泄了出来。
转过甚来的苏玉楼摆了摆手,含笑说道:“太师的美意我心领了,不过来汴京这么久了,我还没有好好的逛一逛这汴京的夜市,你也不必送我,等会儿我自个儿归去就行了。”
以往他自以为受尽圣上恩宠,朝野权势根深蒂固,但是现在,他又模糊生出了一种职位不稳的感受,而这类感受则来源于赐与了他最大权力的天子赵佶。
青衣马夫咧嘴一笑,心领神会道:“这个小人省的,马车的车厢是由厚木制作而成,不但不畏利箭,隔音结果亦是绝佳,侯爷存候心享用便是。”
“这座豪华足可对比皇宫的太师府,高墙重重,呆的久了,是不是也轻易让人把本身的心隔断起来?”
赵佶,天子......
而在这片刺眼的珠光宝气上,还铺着蜀锦织就的床垫,六具教人血脉沸腾的赤裸胴体横呈其上,姿势撩人。
望着眼神中透着防备之意的蔡旋,苏玉楼不甚在乎的笑了笑。
“人与人之间,不必然是需求好处才气联络在一起,而我现在,也恰是在帮忙一个需求帮忙的人,比如......章女人你。”
蔡旋目光微微明灭,轻移着莲步跟了上去,抿了抿抹了口脂的薄唇,没有说话。
长廊下,吊挂着的六角宫灯随风飘摆,灯光交叉间,构成了一种光影驳杂的景象。
弱骨丰肌的蔡旋矜持一笑,回身拜别,小巧有致的身材儿轻摇缓摆,自有一股动听风韵。
青衣马夫摩挲着双手,嘿嘿笑道:“汴京的夜市可比不得马车内里的风景哩,我信赖侯爷看了马车里的东西,绝对不会绝望。”
......
定定的谛视着苏玉楼,很久,蔡旋幽幽的叹了口气,半真半假的感慨道:“想不到侯爷竟是一个乐于助人的人,我见侯爷赴蔡贼的宴席,还道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呢。”
比荔枝还大的明珠,翠绿欲滴的翡翠,雕镂细致的虎魄,鲜红如血的宝石,单单仰仗这些黄金珠宝,已够凡人吃喝不愁,华侈平生了。
蔡京固然没有提及拉拢的话语,但这意义儿已是再较着不过了,起先是送秘笈,接着又有“送女儿”的怀疑,眼下更是送了满车的奇珍奇宝,俏媚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