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边还顺利么?如何不见师叔?”秦殊华没看到傅百山,便问道。
伊尔德无言以对,钱昭话说完了便要分开,他看她回身终是禁止不住,勾住腰身将她抱住。
钱昭不会骑马,只能跟其其格共乘一匹。翻过营地以后的小山包,竟是一眼望不到边的粉紫花海。
秦殊华笑着悄悄抬高她脑袋,道,“好啦,从速洗,水都凉了。”
伊尔德远远看着钱昭单独站在一株高大的杏树之下,抬头望着满枝繁花。这两日气候渐暖,皮袄已穿不住,钱昭换上了汉装。风扬起她的素缎襦裙,花雨纷繁而落,真是极致美景。
归化城建在大青山南麓大河之滨的土默川上,自古水草丰美,蒙古名叫做“库库和屯”(注),原意是“青色的城”。
秦殊烨回道:“师叔先回口内了。茶砖和盐货卖得代价不错,就是途中碰到大风和沙尘,赔了一头骆驼。”
两今后清军出发,伊尔德讨来一架勒勒车,其其格便赠了钱昭一匹温驯的枣红马儿拉车。秦殊华这两天结了很多善缘,想来来岁买卖便能做到这一部来了。
钱昭心想真是多此一问,明季官盐便贵价,现在兵荒马乱,清廷更有力过问,谁还受阿谁禁制,因而摆了摆手道:“喏,当我没问。”
钱昭却说:“我吃过了。你吃东西都这么抢着来,但是常日里吃不饱么?”
裘树民回道:“早些年在家种地,就不晓得吃饱是个甚么滋味。厥后投到老掌门上面,好了很多,总算迟早有顿稀粥,逢年过节有干饭。殊华掌门管事以后,带着大伙儿出口外跑镖做买卖,终究不消挨饿了。”
裘树民一人在帐里待得非常无趣,白日还能在近处逛逛,天刚擦黑便只能等着入眠。
自从出了口外,世人都没细心洗濯过,灰头土脸了好些光阴。归化城四周海子浩繁,水是不缺的,城内用煤亦便利,城内汉人多,便建了好些澡堂子。
统统人都以奇特地眼神看着她,还是裘树民说:“现在另有甚么‘官’‘私’?”
钱昭却在此时送了两盘菜来,一盘是羊腿,金黄带着焦香,明显是方才烤好,另一盘是绿色小葱样的拌菜。
“二十二,比我夫君小几岁。”钱昭浅笑道,“家中可有娇妻稚儿?”伊尔德顿时说不出话来,只听她持续道,“既如此,所谓‘娶’是甚么意义?要我抛夫弃子于你为妾么?”满人晚婚,以他年纪职位,约莫已是后代绕膝。
平坦的沙地茫茫无边,浅绿的嫩草与粉紫的花穗交叉着延往远方。
杏花正值盛放,粉色的花树在远方赭黄的山壁与谷地茸茸绿草的映托中更显鲜艳。
其其格答道:“这里是冬营盘。草原上最怕白灾和黑灾,白灾是雪太大,草场都被挡住,牲口没有草吃;黑灾是雪太小或者没有雪,牲口就没水喝。这边沙地长榆树,能挡风,沙丘另有阴坡,阴坡总会有雪,黑灾也不怕。过些日子等天再暖些,我们便要迁地儿啦。”
裘树民高傲隧道:“那当然,掌门的本事多着呢。”
裘树民回想往昔,感慨道:“俺们山西地贫,比不了你们南边。忙活下一年,粮食不敷吃半年的。当年闯王在陕西起事那么多人凭借,就是想要口饭吃。别说是旱了好些年,就是不罹难,也活不下去。归正俺是不想再饿肚子了。”
尧塔落拓地跟在一边,赏花赏美人,只觉再没有比这更舒畅的差使了。
钱昭一边摘花一边追着问:“其其格,这些羊如何长得不一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