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且问你,是你家老爷已经免了耕户们本年的佃租、种粮,你擅做主张,下来收债中饱私囊么?”杨尚荆转过身来,慢悠悠地问道。
刘员外当即就瞪了刘管家一眼,刘管家一个机警,当即就要点头,归正只要没出性命,如何着都好说,本身背了黑锅,自家的儿子也能得了主家庇护,总归是不亏的,以是他当即点头,就要把罪名承担下来。
这刘员外当即就是一个颤抖,跪在地上一边儿叩首一边儿哭道:“郎中明鉴,明鉴啊,小人向来是遵纪守法之人,又岂能教唆这刘管家知法犯法?这统统和小人没有甚么干系,都是这刘管家自作主张啊!”
看着远处被马驮着、衣衫不整但膘肥体壮的刘员外,杨尚荆就叹了口气,一句诗到了嘴边,却生生吞了下去。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这类,张养浩之以是能喷,并不是因为他是甚么元曲大师,而是因为当时他已经牛的一批,不管是官位还是名声,都已经达到了必然的高度了――致仕之前能当上礼部尚书、中书省参知政事的,那妥妥的大拿;致仕以后,还特么在家冷静地装逼,一脸回绝了朝廷的七次征召,清流名声啥的,一点儿都不缺。
当年宰予就因为逃学旷课在家睡大觉,被孔子直接喷“朽木不成雕也,粪土之墙不成圬也”,以是明朝的读书人是没有昼寝、午休这一说的,这刘员外身为举人,做出来的事儿倒是比睡觉还肮脏,传出去了,估摸着直接就能革了他的功名!
刘管家打了个颤抖,咬咬牙,忍着疼痛,强自咬牙说道:“县尊明鉴,确是小人妄图财帛,背着主家下来收债,还望县尊惩罚!”
这刘员外被捆着,也不敢多说甚么,只能趴在地上,如同一只肥白的蠕虫普通爬动着,艰巨地磕着头:“县尊……不,是郎中,郎中饶命,饶命啊。”
这但是要了他、乃至全部刘家老命的东西,刘家这个身板,底子就没有下海开捞的本事,除了县城里那几家商店以外,就剩下剥削佃农、接管投献这点儿本事了,一旦被拿去了举人的功名,投献的地盘就没了,支出直接就下去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