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这刘管家眼中满是杀气:“我们也算过了,你家那几亩水浇地拿来充作租子方才好够交本年的租子,如果你拿了出来,也算是有信之人,来岁便是贫苦些,我们刘家还能租给你些田亩,不让你家活活饿死,或者是沦为流民。”
刘管家听了这话,对劲地点了点头,就瞥见四五个壮汉直接冲进了孙老迈的家中,就是一通乱翻,内里瞬息间传出了孩子哭闹的声音,没过量会儿,就瞥见一个壮汉奸笑着拎出来一个小女娃来,冲着孙管家说道:“管家,这娃子却也是水灵的紧,现在三公子还没有个服侍的丫头,不若让这穷棒子拿这丫头抵债,如何样?”
“县尊都免了税,你还交不起租子?”刘管家眯缝着眼睛,嘴角扯出一个讽刺的弧度,“你们这帮穷棒子,便是连地都不会种,把田租给你们,把种子借给你们,的确就是我瞎了眼了。”
一脚踩在了孙老迈的脑袋上,渐渐地碾动着,任凭孙老迈的脸皮和空中摩擦,冒出汩汩鲜血,刘管家嘲笑着,眼中满是冷冽:“现在官府对于流民的手腕,想必你也是传闻过的,县尊多么样人,对这流民也是深恶痛绝,你等如果沦为流民,只怕离城不消五里地,就要被巡检司的官差拿住,直接剁了脑袋!”
孙老迈一听就急了,也顾不得会不会激愤这刘管家了,大声喝道:“你们眼中另有没有国法了!”
这刘管家说一句,就是一脚下去,孙老迈别说底子躲不开了,就是能躲也不敢躲啊,只能在地上哀嚎着,痛哭流涕着,但愿这刘管家能脱期些光阴,但是刘管家的话却更加的暴虐了:“老爷慈悲,我这个做管家的可不能慈悲,不然今后老爷家因为你们这帮穷棒子式微了,我给谁做管家去?明天,你如果拿不出租子来,便老诚恳实地将手中的田单交出来!”
孙老迈哭嚎着讨情,但是并没有甚么用处,这刘管家底子就不听他的任何解释,上去又是一脚,嘴里骂着:“你们这帮一事无成的贱种,上辈子也不晓得做了多少的孽,这辈子托生了这么个穷棒子家里,书书不会读,地地不会种,便是说拿起刀枪来,也使唤不动,要你们有甚么用?嗯?!”
“我说孙老迈,这眼瞅着年关都到了,你家本年欠下的的租子,也该还了吧?”
“我家家传的田产,可就剩下那么一点了,管家老爷好歹给我们孙家留个念想啊!”孙老迈说话都含糊了,但是那“念想”二字,倒是清楚至极。
孙老迈浅显一声就跪下了,肥大的身子抖成了筛糠,也不晓得是吓得还是冷的,归正就凭他那身衣服,是抵抗不了这寒冬腊月的风寒的,毕竟……本年不是暖冬。
就瞥见他一边叩首,一边颤抖着喊道:“刘管家您脱期小人几天吧,本年秋粮收成不好,您白叟家也是晓得的,小的……小的那几亩水浇地可全都绝收了啊,便是县尊慈悲,不幸我们这帮穷棒子,免了本年秋粮的赋税,可小的家中的粮食却也不敷利用啊……”
疼不疼?疼!但是孙老迈底子就不敢喊疼,起家以后乃至都不敢踌躇半晌,连滚带爬地回到了刘管家的身边,接着叩首:“小人已经去县衙报备了,明日拿了路引,便去临县亲戚家假贷些赋税,三日,三日以内就能还上租子!”
说着话,刘管家上前一步,一脚就把这男人踹倒在地,别看他已经六十多了,但是平时摄取的营养摆在那儿,踹这么个肥大枯干、营养不良的男人,就和玩儿似的,这孙老迈惨嚎了一声,叽里咕噜就滚了出去,这贫民家的门前也不甚平整,凸起的石头又把他那身褴褛的衣衫划出了几个口儿,顺带着在他的身上留下了几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