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香烛、黄纸、香火钱,都是要铮亮的铜板买的。
张丛深吸了一口气,转头看向杨尚荆的时候,眼神中就多了一种畏敬,他乃至在想,如果杨尚荆想要从黄岩县起兵造反的话,黄岩县的百姓必定会跟着揭竿而起的,民望这类东西一旦达到了颠峰,“恩出于上”这条封建官僚政治的定律,也就形同虚设了。
如果和尚,见到当官儿的根基就是叫“施主”了,毕竟人家“看破尘凡”嘛,避世修心嘛,但是玄门就不一样了,直呼官职还是很常见的,毕竟玄门从创教之初,走的就是上层线路,专指着和上层官僚谈笑风生了,这端方构成了,再叫当官儿的施主的,也就少了。
“火线便是文昌殿,本官当日发觉不对,将那神像毁去,只留下这殿宇、残骸,以备京师来人察验。”杨尚荆俄然叹了口气,“至于这大殿的主体,俱是民脂民膏,本官不忍粉碎,便将其放在了这里,如果朝廷断了本官有罪,也好留个屋子,给来往的相亲们避雨。”
说着话的时候,他实在就和跪在地上,抱着杨尚荆的大腿喊“给我看一眼吧,一眼就行,我就完成一个差事,甚么都不会归去说的”没甚么辨别了,服软服到底,挨打要立正嘛。
他们是至心实意地拿着杨尚荆当“神”啊。
明天的老蔡,穿戴一身青布的长褂,头顶上戴着一顶混元巾,手中捧着拂尘,背上还背着一把桃木剑,山风徐拂,衣袂飞舞之间,倒是很有一种仙风道骨之感。
毕竟吧,这大殿上供奉着的老子,必然程度上但是天下统统儒生的教员,毕竟当年孔子曾经“问礼与老子”,这祖宗罩着孙子,但是天经地义的,哪怕这个孙子是个灰孙子。
道观的香火好了,有钱了,这营建的范围和质量,天然也就跟着上去了,现在这太清观声震台州,乃至传遍了大半个浙江,有很多外埠的富户赶着过来进香,光是香油钱就攒了满满的一大库房,以是这太清观内里也算是一处世外桃源普通的地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