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微一顿,杨尚荆的脸上暴露了笑容:“如果已经尽数放了下去,本县的黔黎本年也便能过了一个好年,本官来讲也好向浙江布政使司上书,给诸位请功啊。”
杨尚荆这边问完了话,刘员外痴肥的身躯就爬动了一下,方才那几个衙役打他打得,的确是没有留手,都晓得本身的老迈体折磨一下这小我了,谁还能给本身找不痛快了不是?以是这二十板子下去,虽说不至于要了命,也能让他在床上好生趴上几天。
费钱消灾,这是最实际的,也是最有效的体例,杨尚荆拿着他横行乡里、搜刮民财的罪名做文章,那么他就干脆把家中的浮财散个洁净,然后把一顶“教养有方”的大帽子扣在杨尚荆的头上,如许乡里的老百姓得了好处,杨尚荆也得了好处,总不能再治他一个重罪了吧?
但是他还是算错了路数,杨尚荆那里是冲着他家里的那点儿浮财去的,当时搜刮一个黄家,都没搜刮出太多的浮财来,搞个巡检司扩大化,都要从其他的乡贤们手里敲竹杠,更何况这么一个小小的刘家了?
以是他一边叩首,一边用最大的声音喊道:“承蒙郎中提点,小民深感昔日罪孽深重,上不能报效国度,下不能安宁乡里,空读了数年的贤人教诲,却让乡里刻苦,怨声载道,小民……小民愿尽散家中浮财,以表心中惭愧之意啊!”
当时听着泥腿子们的惨叫,他还挺欢愉的,但是想想那种疼法儿如果落在了本身的身上,他真的能疼得再尿出来一次。
一个皂隶颠儿颠儿地拿起了供词跑了下去,送在了刘员外的身前:“刘员外,画押吧。”
但是现在暖阁内里坐着的杨尚荆,是本来阿谁面瓜一样的县令么?
狠狠地一拍惊堂木,杨尚荆接着说道:“如此目无国法,本官若不给你个经验,只怕这公堂之上,再无甚么国法了。来人呐,上夹棍!”
看着面前的状纸,刘员外颤颤巍巍地举起了手,这一刹时,他实在挺想把这张纸抢下来,然后直接吞进肚里或者干脆撕碎的,这招在之前几任县官的任上,黄家的狗腿子就这么干过,因为黄家太硬棒,因为那一任县令太窝囊,还真就给阿谁狗腿子脱了罪。
眼瞅着刘员内里如死灰地被拖下去治伤了,杨尚荆把脸扭畴昔,看向其他的五个地主:“今岁浙江大雨,江河满溢,一茬秋粮尽数付诸东流,幸赖陛下仁德,免了浙江今岁的秋粮田赋,只是这贫家庄户,却也是不能支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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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了指刘员外的背影,杨尚荆叹了口气:“诸位都是明事理的,断不至于如他这般趁火打劫,做了朝廷的乱臣贼子,想必也已经把今岁债务免除的话放下去了吧?”
杨尚荆要拿的,是全部刘家,包含他们的宅邸、田亩、浮财,一击埋在宅邸、田亩上面的各种金属瓜,更深一层地,是想让其他的乡贤遭到必然的震慑,不说今后不敢做甚么剥削之类的事儿了,最起码,本年也得做出来点儿实事儿。
眼看着皂隶将供词送了返来,杨尚荆点了点头,感喟了一声:“须知,国法如炉,性命关天啊,你既然杀伤了性命,冒犯了国法,就休怪本官将你拿下问罪!”
杨尚荆摇了点头,叹了口气:“本官又不是甚么残暴无道的昏官,又如何能定夺得了你的存亡?这人间能决你存亡的,也不过是我大明的国法罢了,你这般说辞,真的是中了举人的读书人?孔孟之道……难不成都被你吃尽了肚子不成?!”
一拍惊堂木,杨尚荆叮咛道:“来人呐,将刘家之人尽数收押,待本官找齐了罪证,一并惩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