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当官儿的,他当然晓得民望是个甚么狗屁东西,他只是在惊骇,一个上任不敷三个月的知县,就对本县有了绝对的掌控,只是多么的政治手腕?!
另一个士子大声说道:“杨县尊上任黄岩县固然不久,倒是一心为民、两袖清风,现在又立大功,定然不日升迁,我等黄岩县父老虽不忍毛病了县尊宦途,却也想本县海晏河清,还请臬司上官成全。”
杨尚荆那封报捷的文书,在台州府就压了三天,送到了杭州府以后,又在臬司那边压住了,算来算去总能迟误出十天的时候了,再不往京师送,也的确是过分迟延了。
杨尚荆哈哈一笑,摆了摆手:“鲁经历那里的话,谨小慎微,乃是我等为臣子的本分,岂能有半分草率?也是天子洪福庇佑,那条山路刚好合适伏击,戬又是以重兵将其合围,弓箭手占有两侧高地停止攒射,巡检司弓手又奋勇向前,以长欺短,这才有了当日的大胜,如果再遇倭寇,戬可不敢轻言必胜。”
“还请臬司上官成全!”底下的老百姓跟着喊,这一次倒是整整齐齐。
“杨知县过谦了,我浙江一省,自备倭以来,虽有胜绩,却也是惨胜居多,轩臬台虽是从严整饬吏治,却也没制止大嵩所悲剧啊。”鲁延达摆摆手,很有感慨,杨尚荆能谦善,他却必须吹嘘一下,“本日见了这倭寇所用的甲具、兵刃,并腌制的头颅,方知这倭寇却也不过如此,我大明还是有杨知县这般的贤臣。”
听了这话,杨尚荆眉头就是一挑,深深地看了鲁延达一眼,心说就凭你这甚么都敢说的嘴,你这辈子能熬到正七品的经历都是老天保佑,你家祖坟冒青烟了,特么的正统五年倭陷大嵩所这事儿,能够说是浙江宦海上的把柄,别说都司的那帮武将了,就是正统元年过来整饬吏治、干死三十多个武将的轩輗,提这个的时候都觉着脸疼,毕竟臬司上面另有管着兵备道的副使、佥事呢。
或许是发觉到了本身讲错了,这鲁延达干咳了一声,转移了话题:“既然这黄岩县巡检司大胜倭寇确有其事,某这便回转杭州府,禀报轩臬台,这奏疏,总不能在杭州压得太久了。”
鲁延达目光扫了扫地上的人群,内心就打了个突,因为不知何时,一队穿戴胥吏、衙役服色的,也在人群的另一边跪下跟着山呼,他扭过甚来看了看一脸安静的杨尚荆,不由得就有了一点惊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