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这个郎中不过是加衔的一种,连“掌司事”的权柄都没有,但是只要有才气、有渠道,转正也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现在别人不晓得,南京兵部的那帮瘪三,谁不晓得他杨戬杨尚荆是杨荣的孙子,要钱有钱、要人脉有人脉,只需求一个动机,就能从黄岩县这小处所直接调进南都城,做一个六部堂官儿?
看过了密信的忠叔点点头,脸上也有点儿板滞:“此乃我建安杨氏最高品级的密信,通报速率也就比朝廷官驿的八百里加急慢上少量,老仆如何能不细心查验?统统火漆、暗记俱是无缺无损。”
太特么震惊了。
廷议上也不晓得这帮大佬是如何操纵的,正七品的黄岩县知县的确是没丢,但是升的官儿有点儿惊悚——他的一系列功劳加起来,最后落到手头的不是浙江臬司的差事,而是实授了南京兵部职方清吏司郎中,正五品的官衔,管着宁波、台州、温州三府的备倭事件,今后他穿的官袍就不是鸂鶒,而是白鹇了。
最首要的是,就算他派人畴昔明言“偶然堂官之责”,谁有能信?这类净水衙门虽说耗时候,但是升迁倒是便当得紧的。
人生活着,有一种悲剧叫有命没钱花,但另有一种更大悲剧,叫做有钱没命花。
然后一桩桩、一件件积年的案子迎刃而解,刑房的书吏忙的脚后跟打后脑勺,把一个个陈年的卷宗挑出来,让这帮“有两根骨头”的帮主、堂主们签书画押,只等着弄齐了质料一并移交台州府府衙。
同理,一样是正五品的官职,浙江提刑按察使司的佥事,和南京兵部的职方清吏司郎中能一样么?一个是管着一地的分巡道文官,一个是执掌全部南直隶、乃至全部南边的“舆图、军制、城隍、镇戍、简练、征讨之事”!
杨尚荆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忠叔所言极是啊,再往深一层去想,如果戬为浙江提刑按察使司佥事,固然同为正五品,想要调任京官,也须费上一番手脚,可这南京兵部职方清吏司郎中,想要调任北京六部任职,也不过是些许功劳、加上一句话的事儿,看来这内廷当中,有人恨我入骨啊。”
“终归不是功德,要不……待南京吏部公文下达,少爷上表请辞?”忠叔的眉头皱成了“川”字,脸上的皱纹都变得通俗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