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尚荆点点头,又摇了点头:“体例是好体例,不过过分果断了些,老是少了那么点儿意义。”
陈斌打了个颤抖,恨不得把脑袋杵进空中的青石砖内里,要不是明天冯毅派人给他交了底,只怕他现在都能尿出来,这个年代,甚么江湖草泽、豪杰豪杰,只要没下定了决计想要造反,在内心对于士族、官僚的畏敬但是根深蒂固的,再加上杨尚荆在这黄岩县里的民望、声望,他这跪着可不是甚么逢场作戏。
“以是才调了冯毅的人来坐嘛。”杨尚荆放下檀卷,哈哈一笑,“这冯毅却也识相,台州府府衙里有跟脚,也未曾与戬起甚么抵触,戬既然不能给他挤兑走,天然是要许他些好处的,这烫屁股的位置,天然是再好不过了的。”
等着陈斌分开了,坐在一旁的忠叔这才开了口:“这位子,不好坐啊。”
这年代,“不与民争利”也是政治精确的一种了,杨尚荆想要从官方收取超额的商税,并且是以官方的名义,那么就有被弹劾的风险,以是这时候就要套上赤手套,打上“为民除害”的灯号,对上面停止大洗濯,以后收上来的钱,那都是用赤手套摸的,和他杨尚荆没有直接打仗,一旦朝廷上风向有变,直接把赤手套摘下来一扔,也就是了。
陈斌听了这话,松了口气,又在地上磕了三个头,这才站起家来,眼瞅着一个皂隶搬了一把椅子过来,又看了看杨尚荆,这才在椅子上坐下,不过底子就没敢坐稳妥,屁股只是在上面搭了一个边儿。
“回县尊的话,小人想从县城外调拨些青皮返来,由他们带头,将城中所谓的‘帮主’、‘堂主’一网打尽,骨干之人尽可下入大狱,依律惩办,则黄岩县再无帮派也。”陈斌沉声答复,底子没踌躇,明天早晨他想了大半早晨,早就有了腹稿,“城中哪家商户如何、用度如何收取,这些平常的青皮天然是熟稔的,只需略加经验,使其不敢逼迫良民,便可使本县再无青皮扰民之患。”
这一点忠叔天然明白,以是他笑了笑:“少爷倒是算无遗策,只不过你让他归去想想,是让他想出来甚么?”
陈斌还是将脑袋杵在地上,闷声答复道:“县尊明察秋毫,定不会让恶人清闲法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