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当时快，月魂猛地叫道：“快，抢它们的高冠！随便抢一顶就逃！”
下一刻，我已经置身在夜流冰的梦中。
四周的梦境一下子变了。
像豺的怪物暴躁地扯掉布条，环眼凶恶一瞪：“赑屃，你力量虽大，但准头比我也好不了多少。”
终究四周变得光秃秃一片。甘柠真、海姬、鼠公公向夜流冰扑去。
我早已回身飞逃，接着一跃登陆。螭在前面紧紧追逐，它的速率快得吓人，不一会就追到身侧，探爪伸出，口中厉喝：“把龙冠还给我！”
统统实在而虚幻，因为摸上去，那些倒影的砖瓦好像脉脉水波；但走在上面，却又如履高山。到处是玉柱琼阶，珠帘冰案，披收回莹洁的柔光，和水光泛动交叉在一起，折射出梦幻般的万千气象。
正在投壶的是一个脸像豺的怪物，他投了十次，中了五次。边上有个背着龟壳的怪物瓮声瓮气隧道：“睚眦，你的准头太差了。”
这群怪物玩得性起，纷繁脱下高冠，顺手丢在榭台上。我这才发觉，这九个怪物头上都有或大或小的鳞角。不由心中一动，睚眦、螭、赑屃，不是传说中龙的九子吗？
我忍不住轻呼，从枪尾到枪杆，兀自震颤，似要脱手飞射，仿佛手握的是一道狠恶的锐气。
“还是看螭的吧。”一个边幅狰狞，身背胡琴的怪物边说边唱。从他身后，走出一个头戴猩红高冠，神采刻毒的怪物。“唰唰唰”，怪物顺手连掷，每一根箭都精准投进了壶，箭身连壶嘴都没擦到，完整空心入壶！
“浑沌甲御术！”夜流冰又惊又怒地盯着我：“兵器甲御术、傀儡妖术、吹气风、胎化长生妖术••••••，你从那里学来这些神通？”他像是想到甚么，神采暴露了一丝惧意：“你，你和魔主是甚么干系？”
螭绝望地狂吼一声，化作一道猩红的光束，投进高冠。顷刻间，它连同高冠一起，变成了一杆素净晶莹的长枪，被我紧紧握在手里。
我的拳头方才抽离冰山，手背上印着白虎图纹。冰山在面前熔化，无数道冰水潺潺流淌。灵宝天一天的飞升，在这里只是刹时的事。
内里有九个奇特的家伙，应当就是月魂口中的魂器了。它们头戴嵯峨高冠，正在玩投壶的游戏。在大唐，投壶游戏很流行，但这群怪物倒是用布条蒙住了眼睛，背过身，把箭往壶里投，而壶嘴和箭身几近一样小。它们捏箭的爪子密布精密的鳞纹，筋骨虬结，闪烁异光。
我来不及思考，以最快的速率，探手抓起一顶猩红色的高冠，拔腿就逃。耳后只听到怪物们连连吼怒，八个怪物拿起它们的高冠，戴在头上，冲出水榭，顷刻化作八道色采灿艳的厉芒，消逝在濛濛水光中。只要阿谁叫做螭的怪物没有分开，它翻开珠帘，像一道燃烧的烈焰，厉吼着扑向我。
我轻巧回身，以一个魅舞的姿式避开它的爪袭，向一座山岳跑去，嘴里道：“老兄，不过一顶破帽子，有需求那么吝啬嘛。”
螭双目喷火，身形如电，只是朝我一个劲地猛扑，试图抢回我手里的高冠。它的速率快得我应接不暇，我只好一边绕着高耸的山石、树木躲闪，一边发挥魅舞和它游斗。有好几次，它的利爪扯开了我的衣服，差半点就被它夺回高冠。
拐过一个回廊，是一处水榭，四周珠帘遮挡，透太重重珠帘，我闻声了闹哄哄的声音。服从月魂的叮嘱，我没有出来，只是悄悄扒开珠帘，朝内窥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