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翻白眼，到底是个鼠妖，如何也改不了逃窜的赋性。这时候，我们下了玉桥，桥尾铺着鲜红厚软的地毯，直接通到胡蝶岭上。
胡蝶岭，位于罗生天的西南。离得很远，就见到满山胡蝶飞舞，大如华盖，色采素净。在紫蓝色的晨光中，一双双蝶翅拍抖出千变万幻的灿艳图案。
我这才体味到，本来罗生天里也有很多无门无派的活动商贩，大多是混不下去的门派闭幕后，弟子们不想分开罗生天，就干起了这一行。
隐天真不露声色地点点头：“李护法，多谢了。”
隐天真苦笑一声。再超出十多座玉桥，行到胡蝶岭脚下，前路就被封闭了。几个身穿雪丝印花罗袍的人站在一座驿站前，占守住了桥面，个个光彩耀目，抹脂涂粉，胸口右边用金线绣了一轮绽射的太阳。
“终究到了。”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拍拍胯下的绞杀，在白玉桥尾停下，转头看着隐天真，不觉心中好笑。
“没推测，脉经海殿的殿主海妃听到了一些你和海姬的流言流言，便当堂诘责海姬。”鸠丹媚贴过来，嗅了嗅我发际上抹的花油，腻声道：“好香，真想亲你一口。嗯，你猜海姬如何答复？她说非你这个小色狼不嫁。嘻嘻，这下可捅了马蜂窝。海妃大发雷霆，不但把海姬囚禁，还把我和鼠公公赶出了脉经海殿。你这个小色狼，迷得海姬对你断念塌地。当初要不是我强拉硬拽，苦口婆心肠向她解释我们只会变成拖累你的承担，她还死赖在魔刹天不肯走呢。”
瀑泉先飞落到岭顶四周的一个碧绿石池里，矫夭冲起，像又粗又长的玉龙持续扑下。直到撞入几十丈外的又一个石池，水浪激溅，汇流成千堆雪，再次向下倾泻。
琅森眼皮跳了跳：“这和林长老刚才说的互换，有甚么干系吗？”
琅森深思了一会，一言不发地扬长而去。
一匹瀑泉好像闪闪发光的银缎，从青森的岭顶吊挂而下，沿着山褶，一波九折，好似曲曲叠折的水晶帘子。
等瀑泉泻入百丈开外的第四个水池，沿山势向下贱淌时，已变成了几百条藐小的银蛇，喷珠溅玉，一起回旋而下。又接连颠末四个石池，终究化作一道和顺的溪泉，潺潺流入我们跟前的一个广漠石池。
“林长老不要拐弯抹角了。说吧，你要我拿甚么互换？”
一座摆满水晶瓶的浮坪上，乃至另有几个锦袍大汉，伐鼓高歌：“喝了咱的水哟，高低通气不咳嗽；喝了咱的水哟，滋阴壮阳不长痘；喝了咱的水哟，见了魔主不叩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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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琅森冷然道：“现在我信赖林长老的话了，世上独一的真谛，便是互换。”
听到隐天真的话，慕容玉树吃了一惊，细细打量我：“林飞？是打伤夜流冰，又和海龙王结拜的阿谁林飞？”
隐天真站在一片浮动的暗影上，华贵的黑丝袍随风轻扬，披收回浓烈的薰香。这一次，我还是没看清他的脸，因为整张脸被厚厚的****覆盖，嘴唇涂得血红。侍从的几十个影流护法、长老，也如同一个模型里刻出来的。
我的口气不容置疑，隐天真踌躇半晌，靠近大光亮境的李护法，低语了几句。后者看了看浮坪上的鸠丹媚和鼠公公，利落点头。
我嗤道：“归正你在魔刹天也是个强盗，现在转职当商贩，也算改邪归正，走上白道。老子有甚么好担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