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儿不住点头,用力吸了吸鼻子,将统统眼泪都忍了归去。抓紧他微凉的大手,紧紧贴在脸颊上,试图暖和他的手掌,不再这么凉这么冷。眼泪沿着他的手指滑落到他的手腕上,他紧闭的唇齿间又传来呢喃的感喟。
终究和流翡合力将他带回澈宫,他交代不准张扬,兔儿也不敢找人来医治,交代流翡不准泄漏守在殿外,她紧紧抓住他的手守在床边,不住呼喊他,可他迷蒙的意义仿佛已听不到她的声音,仿佛堕入梦魇痛苦挣扎没法摆脱。
等了好久,就在落日最后一抹余晖即将隐上天平线之时,从那无边无边的黑暗中缓缓走出一道高颀的身影,待逼近阳光地带,兔儿终究看清楚是无殇,只见他神采惨白几近透明,傲岸的身材在模糊有力颤抖。当他亦看到她时,他扬起唇角笑得那么美,那么纯洁透辟,似放弃了统统世俗的拘束,再不受任何拘束,真真正正发自肺腑毫无杂质地对她洁净笑着。
兔儿委曲地红了眼眶,“还不是想救你!”
紧步往前走,不想理睬无殇。才没走几步,听到流翡的一声惊叫。
“小白……你醒醒,不要睡……你要敢睡,我现在就挖个坑给你埋了!”
兔儿听不太懂,老君抚了下鬓边的灰白,“烦与恼皆在一念之间,不烦则不恼。但看你如何弃取。”
“我不会倒下,我还要守着你。”他衰弱地长长吐息,沉重的眼皮再度重重阖上,似又堕入狼籍的梦魇当中,额上排泄一层豆大的汗珠。
“嗯?”
“你如何了!”兔儿栽倒在流翡怀中,“流翡!尊上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