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普通的沉寂当中，模糊听到不远处的残骸中传来寒微的抽泣声。遁声寻去，鲜明发明重伤的宜汤怀里抱着一个气若游丝的女子，瘫坐在一处断壁之下。
清风掠过，扬起兔儿的裙摆翩飞，心似被抽去一个支撑，浑身有力的在模糊颤抖。不见花水，不见孽龙，不见宜汤，不见玄辰，亦不见羽宣，他们到底如何了？为何十足都消逝了？
“今后再没人胆敢欺负你了。我也就放心了。”
“汤，你是冥王，我身后让我投一户好人家，我不想……不想再记得你了。”翠花充满血污的手紧紧抓着宜汤的手，紧得宜汤的手指乌青还不肯罢休。
苏妃浅淡的身影已化为一片飞光飘散淋漓而落，在无殇的掌心变成一串紫色龙鳞串成的璎珞，紫色的华光垂垂消逝，最后融入沉寂的夜色当中，耳边只残留一丝苏妃越来越远的声音。
宜汤不语，只是紧紧抱着怀里的翠花，他浑身是血，不知是他的血还是翠花的血。
翠花的眼角滚出泪珠来，似重温了当年的痛彻心扉，“我晓得，鬼王这一次动了至心。心灰意冷之下，我纵身跳入循环路。惊骇再也不记得他，我没有喝孟婆汤转世成妖界的一只小妖。上天垂怜我宿世孤苦，新的家父母姐妹敦睦有爱，我很满足，独一遗憾再也见不到他。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的来福哥待我也极好，我仍遗憾再也见不到他。妖界皆知，妖王与鬼王友情匪浅，常常把酒言欢，出入玄水明宫。我入宫做了宫女，成为玄水宫的侍婢，只为能够遥遥见他一面，了结心中遗憾和思念。他早已健忘我是谁，每次擦身而过，我多么但愿他还记得我，记得我曾是他第一任老婆……每次看到他和宫女逗趣打闹，一帮宫女为他倾倒一片芳心，我的心就好痛好痛。”
“你到底晓得甚么不肯说？”兔儿俄然抬眸定定地望向小彩，他一怔，摇点头，“甚么都不晓得。”
“我会给你寻一户大富大贵的人家，平生衣食无忧，再为你寻个只爱你一人的好夫君。”宜汤在翠花耳边低声说。
“我如何晓得。”小彩被摇的头昏脑胀，气恼道，“我甚么都不晓得，别问我。”
兔儿推开香磬宫紧闭的大门，血腥腐尸的恶臭扑鼻而来，大地一片狼籍，早已不复往昔都丽堂皇的玄水明宫，入眼满目疮痍，仿佛荒凉人迹的废墟死城。
“娘！他扯谎！甚么天狗食日神通不好用，是哄人的！他必然晓得甚么不肯奉告我。”无忧瞬时红了眼眶，“小彩，你说实话，是不是……是不是汤汤出了甚么事？”
兔儿的手僵在半空，好久没有放下。只感觉心头硬硬的，不想去听翠花说的陈年过往，她还是全数道尽。
兔儿伸直在窗下，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海棠花落了满地，模糊是苏妃陨落的生命，只余一缕暗香在鼻端。心境千回百转，久久没法平复。望着本身被食人鲤吃食后又重新长出来的手掌，怪不得她能再生，竟是小白给的力量。还清楚记得他在人界垂死之际对她说的那句话。
第301章 第一任老婆
兔儿有些怯步，不敢去莲池看，恐怕看到地上躺着或是玄辰或是羽宣的尸身。踩在残破的大地上，每走一步都针扎的痛。浑浑噩噩仿佛走了好久好久如一个世纪那么冗长，才走到莲池。沉寂的池水如昔日般清澈透明安静无波，恍若在这片静水之上从未产生过惨烈的大战。只是满池的白莲都已不见，水中亦没有任何一条活着的生命，清透的水如灭亡之水，在轻风的吹拂下波光艳艳盈盈而动，斑斓又让人惊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