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微臣就是繁忙命。说吧,是要子归把燕北都护绑返来呢,还是如何?”子归笑道。
“她如何……怎能如此?”天子低首呢喃,却又顿了顿,幽幽地言道,“她留镇燕北,统御表里,诏她回京,毕竟是朕能人所难了。”
小巧高塔,檐牙高琢。把酒临风,放眼远眺,灰蒙蒙的天涯之下,碧瓦飞甍,钟鸣鼎食之家一向伸展到无边的天涯。
“微臣如何不晓得?”子归嘟囔道。
“她不会。”这三个字天子说得斩钉截铁。
“朕也是。”天子一本端庄隧道。
“管家被抓了,大刑之下,招了,还翻出了帐本,人证物证俱在,由不得郭盛不认。”子归不紧不慢地言道,“私扣军饷,私吞粮草,总计二十万两黄金,郭勉那老贼被乱刀砍死,真是便宜他了,万幸这批粮草没被劫匪抢走。”
隔了半晌,少年天子垂下眼睑道:“明日朕会下旨措置户部侍郎一案,至于劫匪的清查,就到此为止吧,也许是故交……”
“比来,西北出了件大案子,你先去西北看看,然后再去燕北。”天子淡淡隧道。
“刚收到大理寺传来的动静,户部侍郎的嫡子在狱中咬舌他杀了。”名唤子归的少年淡淡地应道。
“陛下,微臣也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给您看,您别让臣带着他行不?”子归欲哭无泪。
“劫匪的动静查得如何了?”少年天子又问道。
“燕北,边塞重地,也是苦寒之地。黄沙漫天,冰雪难消,碰到年景不好时,颗粒难收,燕北都护不管是谁,朝廷都要送粮草,不然途有饿殍,哀鸿遍野。”天子叹道。
天子并未活力,只是悄悄地瞟了他一眼,“洪庆十三年,朕率兵攻打西戎,借道燕北。”
御史大夫慕致远出发去西北那天,秋高气爽,万里无云。兵部侍郎满门抄斩。
“狱中大刑用遍,郭盛一声不吭,这会儿如何他杀了呢?”少年天子渐渐地饮尽杯中酒。
“洪庆十三年,淮北王出使东越,其子慕致远随行,被扣。洪庆十四年秋,秋老将军挂帅,夺回三郡,淮北王归……”天子似笑非笑地念叨。
“带着楚忠良阿谁小纨绔去西北、燕北?陛下,您该不会是开打趣吧?”子归又是一惊,如若面前不是天子,他早已拍案而起。
“此次督查,成王府小公子与你同业。”
“不去,陛下也晓得燕北苦寒之地,臣可金贵着呢,非锦衣不穿,非玉食不吃。”子归挑眉应道。
“你走的时候,朕不再去送你了。来,再喝一杯吧。”天子举起杯深深地吸了口气,很明显,他也想起了那段旧事,那些忘不了的旧事,有成王至公子楚怀英,有秋惊寒。而现在,一个长眠地下,一个醉卧疆场,只剩下他一人在权力的泥塘中挣扎。
“燕北,我不放心,你替我去看看。”天子正色道。
“请容子归多句嘴,您这也太放纵她了。圣旨十二道,道道落空,谁敢如此放肆?燕北十五郡,三十万兵马,全数把握在她一人手中。临时不说朝廷未向燕北征收任何赋税,还年年送去粮草几万石。她如此做法,难怪御史台的那群故乡伙每天上奏说燕北都护拥兵自重,目无国法。说真的,您就不怕她占山为王?”子归调侃道,嘴角挂着戏谑的笑容,身子向前微微一倾,暴露非常感兴趣的模样。
“得,无趣得很,是子归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子归撇了撇嘴,“不过,她如果真怀有异心,到时候有你哭的。”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