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娉儿先叫起来:“她要走就走,你拦她做甚么?”
容画也没想到他们一见面就会吵成这个模样,嗫嚅道:“大不了我把钥匙还给你就是了。”
白娉儿一惊:“你说。。。你说她是。。。”
夜色无边无边,浓的像融了墨汁,月合法空,月华轻纱软絮似的流进卧房里,在地毯上漫起一层浅白的光影,晚卿翻开被子,下了床,赤着脚缓缓走到窗前,窗外是连缀起伏的山坪,只模糊瞥见深重的墨色,一弯野生湖粼粼闪着光,脉脉倒映着天空中的鸿月,偶得风过,撩起波纹阵阵,那水中月便渐渐碎开了,有人本身后揽上来,轻声道:“夜里风凉,回床上吧。”
他的目光望向别处,并不看她,像要和她负气到底,可那份情,倒是最最竭诚的,晚卿内心微微一动,忍不住轻道:“你如何能够。。。”她垂着头,声音压得小小的,“你如何能够那样说我。”
白娉儿眼泪顷刻滑落下来,用力扯下那碧玉镯,劈手便砸在地上,目光却从始至终盯着晚卿不放,恨道:“那我倒要看看,你和这个贱人会有甚么了局!”
他嘲笑:“她是我的人,天然要留下,该走的是不请自来的人。”
秋风瑟瑟,吹得那落地窗帘飘飘漫漫,屋里没有开灯,光芒已经有些暗了,一应欧式家具上似蒙了一层旧影,笼在光阴机里一样,让人无端感觉厚重的喘不过气来,整间屋子里只要他是光鲜的,可当他渐渐转过身,她却发明,他的眼神是冷的,像一场无边无边的大雪,浑然将人带进一场绝望,晚卿竟真的感觉满身都冷起来,从内而外的冷,他冷待她这么多天,不闻不问,像一个过目即忘的陌路人,她好不轻易把他盼返来了,却要被迫参与那样一出啼笑皆非的闹剧,而他竟只这般波澜不惊的望着她,她俄然感觉很累,本来满腔的委曲和不甘,在这一刻全化成了怠倦,她眼神一凉,低声道:“我要归去了。”
白娉儿死死盯着晚卿,脑中一闪,蓦地大悟,“是你!你就是阿谁端盘子的办事生!”
“容止非!你觉得容夫人会任由你胡来吗?”
晚卿竟感觉那日的场景像重演了一遍,脸上是火辣辣的尴尬,听她尖声喊道:“容止非!你竟然和这类低三下四的女人来往,也不怕跌了身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