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唇发颤,哑声道:“师兄,你……你竟然……”
烈火凶焰燃红冰雪,昆逸真人扫视冰树之下,叱道:“云烁,你怎会变成了妖魔?!还敢打死同门,实在罪无可恕!”
“那你为何……”
“我怒不成遏,本来师尊教诲的统统皆是空中楼阁!甚么修仙问道,甚么兼济百姓,抵不过俗世庸民的无私卑鄙!我们为之流血受伤,而他们却心安理得,涓滴没有感激之心!”他掌心雾气垂垂浓烈,身后妖树藤蔓迅疾簌动,“我再不是之前阿谁暖和让步之人,愤怒之下以万剑明心之法引来天火,将那一群无耻小人全数围困,完整烧了个洁净!”
“同门……”他忽而一笑,唇角却带着凉意,“可你不晓得,我在刚到玉京宫的时候,是个受尽欺负的废料。”
灵霈沉默着紧盯于她,那目光竟让颜惜月感到惊骇。
唯有夙渊独矜持着光剑,朝冰树与颜惜月消逝的方向飞掠畴昔。
此时却见飞雪中光芒闪动,原是七盏莲华突然飞出,在空中缓慢变幻。
颜惜月严峻地朝前迈步,他略一侧脸,沉声道:“不要过来,这是妖气。”
一道赤红剑光自冰屑间穿射,倏然刺向冰树下的灵霈。
颜惜月惊诧万分,在她的影象中,灵霈师兄夙来遭到师尊信赖,其他弟子都对他歆羡有加,不敢小觑。他却侧过脸望了望怪物,“我与他出世于穷乡僻壤,自小在一起长大。十岁时故乡遭受乱兵劫夺,我们两个恰好进山采药,才免于一劫。可回到村落时,却只见满地尸首,一片死寂……”他闭了闭眼,持续道,“厥后,我们便流浪街头,直至到了洞宫山下。当时我们都已经饿得满身浮肿,听闻山上有修仙高人,便拼了命爬到山顶,扑进了玉京宫的大门。”
灵霈嘲笑一声,缓缓站起。
再度展开双眼的时候,周遭竟是沉寂得可骇。
“那厥后,他就去了太符观?”
灵霈点头:“云烁一去杳无音信,我虽惭愧牵挂,却始终不知他的下落。再厥后,我有幸获得师尊赏识,这才正式拜入师门,成为你的师兄。多年以后,某一天我下山云游,却在渡口听得有人叫我,转头望去,才认出阿谁少年羽士恰是云烁。他当时已经成为太符观弟子,蓝衫长剑,意气风发。因而我与他重又相逢,他脾气豁达,早已不计算当年之事,与我言谈甚欢。但是太符观与玉京宫素有嫌隙,我不便在师尊面前提及此事,只能在暗中与云烁断断续续的来往……”
颜惜月如披冰雪,这才想到当时看到那村落着火之前,天涯确切闪现耀目光芒。
过了半晌,他才道:“那年他奉师命到昆仑山四周除妖,我得知讯息后便也借机下山,想与他再聚一次。我们本来以手札商定,就在这昆仑山冰雪之间参议技艺。未料我在山谷等候好久都不见云烁到来,焦心之下便四周寻觅,最后在峡谷深处找到了阿谁村庄,也找到了云烁。本来妖魔气力超出设想,他为了庇护村民,孤身一人死力抵抗,虽将那冰岩怪物临时击退,本身却也受了重伤……”
颜惜月急得大呼:“昆逸真人,云烁也是你的门下,你为何如此不讲情面?!”
“师兄!”颜惜月泪水涟涟,“为何不求师尊宽恕,洗去你一身血腥?!”
“一身是血,已入骨髓。”他伸脱手掌,望着升腾的黑雾,缓缓点头。颜惜月悲从心来,还待再行安慰,忽觉漫天冰棱簌簌闲逛,这片狭小空间仿佛正遭到外力的打击。